日子又这么过了几天,你坐在御书房中懒洋洋的翻着奏折堆,给谢家求情的就挑出来丢进碳炉里,碳炉旁边还用签子串着几个洗净了的番薯。
“陛下玩的倒开心,怎么不去外面点着玩,而是把这御书房弄的烟雾缭绕的跟仙境似的。”
孟翊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宋璟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子
“因为外边冷,朕不想去。”
你跳下软榻,将孟翊手里的食盒抢了过来放在奏折堆上打开。
“陛下就不怕奏折上沾上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宋璟看着你毫不犹豫的把摞在一起还沾着水雾的食盒一个个打开,还统一放在奏折上的举动后,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璟前些日子还在这御书房的桌案上压着我来了一回呢,当时怎么也没见你进谏。”
“坐吧。”
你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扒拉起了食盒里的菜。
“韫衡在哪弄到的,看起来跟荷花似的。”
你夹起托盘里的点心,惊讶的来回端详了一会儿,点心被你来回翻弄的掉了一层酥皮,你瞪大了眼睛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
“还以为是甜的呢。”
你思考了一会儿,努力的分辨了会儿里面的内陷究竟是什么做的。
——话说这玩意儿好眼熟啊。
“陛下以前还带着臣跑出宫去买过类似的东西呢,怎么这就忘了。”
孟翊给你斟了杯茶,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是吗,朕都快忘了。”
你几口便把那荷花酥给吞了下去,随即便再次伸手,又拿起一块咬了起来。
“陛下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您母亲喜欢西街买的荷花灯,您就拉着臣一起在元宵灯节那天跑出去买。”
“荷花灯…?”
你略微一顿,却想起了还在军中时你送给宋朝歌的荷花灯。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联系上前几日宋朝歌在摊上的异常后,你眯了眯眼睛,孟翊似乎是以为你已经想起来了,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你把桌子上的一堆菜啃了大半。
大概是意识到了这么吃独食不太好,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负罪感,在感受到了两道视线凝在你身上后,你想了想,最终憋出了一句。
“你俩吃吗?”
你指了指放在炭盆边的番薯,在奏折和木炭的牺牲下,番薯已经彻底烤熟了,还在御书房的殿内冒着阵阵的热气。
“我烤了好久,烧了二十多本奏折才在炭盆里烤出来的。”
你一边拿架子扒拉炭盆,一边夹出一个递给孟翊。
“所以烤出来一股墨味儿。”
宋璟半路补了一句。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其实可以不说。”
你的嘴角抽了一下,本上前想踹宋璟一脚,但是仔细思考后又觉得这人体格又不如周砚青和苏致远,被你踹一脚指不定得送太医院去,到时候花的还是你的药钱,于是为了解气你索性掐起一个番薯朝宋璟丢了过去。
宋璟被烫了烫还是接住了那个番薯,看着他黑锅底一样的五指,你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
“陛下叫我们俩下朝之后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吃这个吧?”
孟翊顿了顿,用小心翼翼的扒开那只番薯在没黑的芯儿里咬了一口。
——那么多本奏折丢下去居然没烤糊,也算是个奇迹了。
“还记得前任吏部尚书吗?”
你最终还是没啃番薯,而是咬了口点心,突然开口道。
“陛下的意思是…?”孟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
“朕前几天已经让朝歌去清点谢家库房了,你俩,一会儿和朕一起去看朝歌抄他家。”
“会不会有些太快了。”宋璟皱了皱眉。
“人都去了,难道朕要差人骑着匹快马对着宋朝歌和陆谨臻他俩喊手下留钱?话本子里都没写过那么离谱的。”
“更何况阮家盯那个位置盯得死死的呢。”
你舔了舔手上的点心碎屑,继续道,“现在就是朕想停,他们也不会让朕停了。”
“陛下不打算把那位置给王家?”
孟翊似乎有些好奇。
“不打算,王家手里已经有一个尚书省一个礼部了,再加上后宫里的那个,再给个吏部就翻了天了。”
“再者说,谁说姓阮就是阮家的人了。”
你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又轻笑了一下,继续道,“过会儿一定会很有意思的,说不定还能再现一下几百年前正德年间的刘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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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年,吏部尚书谢渊因谋害同僚,贪污受贿,欺压百姓,把控科举选官五大罪被处判抄家并年后问斩流放三族,即刻进行。
“抄家完了便是斩首了,谢大人,您家的百年基业可别让朕失望啊。”
你柔柔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