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B城的春季总是没有存在感,突如其来的升温,让人有种初夏的错觉。
周一的早晨,祁忱看着手机早上更新的天气预报在衣柜前发愁,夏装还在箱子里压着,现拿出来满是压痕穿不出去。
正准备认命穿上长袖出门时突然想起周末新买的休闲款的短袖,匆匆从袋子掏出,套上就出了门。
城市的地铁早高峰,挤到连掏出手机的机会都没有,一路上祁忱无聊的看着周围,同样在这场早高峰遭遇战中同行的战友。前方那个拿手机打炉石的最后一张神抽瞬间翻盘,旁边的小女生挂着耳机看着满屏幕泡泡的电视剧,再旁边的那个满脸痘痘的男的看着小说一脸满足,不用看就知道是后宫种马系列网文。
我还有当偷窥狂的潜质啊。祁忱自嘲的想,眼睛依然在到处的乱瞟。
突然感觉好像有目光在注视着他 谁啊也这么无聊?祁忱扭头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望了回去。
一个穿着小高领露肩连衣裙的姑娘坐在靠门的座椅上,用一种说不清意味的眼光看着他,被看者投回来的注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依旧是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祁忱。
友好?不太像,嘲笑?有点但也不像...祁忱心里反着嘀咕,该不会看上我了吧?不会不会想太多。虽说脑补着无数的可能,祁忱还是决定回以一个笑容给她。
然而好像对方笑容里嘲笑的意味更浓了些。弄的祁忱更加郁闷,决定不再搭理她,继续自己的偷窥事业。
终于到了站,从那辆闷罐一样的车厢挤出来后,祁忱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就没随着刚下车的人chao挤向出口。
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突然发现前方落单的正是刚刚盯着他看的姑娘,正在考虑要不要搭讪的时候,姑娘转向走上了电梯,扭头看到了他,又露出那耐人寻味的表情,冲着祁忱指了指自己脖子后面就随着电梯一起移动上去了。
祁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面,瞬间感觉自己脸绿了一半,好嘛早上出来太匆忙忘了剪吊牌,就这样挂着飘飘然的吊牌到现在。妈的,一路上也没遇到好心人,太特么尴尬了。嘟囔着把吊牌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祁忱感觉自己现在脑袋上宛如顶了个驴头一样愚蠢。
尤其是回想起那个姑娘的表情,脑袋里只剩下四个大字:
太,丢,人,了!
说来也是奇怪,尴尬的事情一般都是会被大脑自动选择性遗忘掉,偏偏这件事这几天一直在祁忱脑子里纠缠。那张饱含深意的笑脸无数次的从祁忱眼前滑过,看多了就越来越觉得满满的都是恶意。最开始的不爽到后来的淡定,直到有天晚上祁忱翻来覆去睡不着,无奈只能摆坛施法,施法完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是有病,简直是疯了。
我为什么会对着一张嘲讽脸施法啊?!!!
祁忱思前想后得出一结论,这病是心病,自己有这病全靠那姑娘一张嘲讽的笑脸Jing神污染了他几天,他决定在地铁口守下那姑娘,说不定搭个话这心病就好了。
祁忱早出门早下班,就蹲在地铁里等着姑娘的再次出现,接连几天跟柱子一样就杵在地铁里几个小时,协管的大爷大妈看他的眼神都和看猴子似的,祁忱终于抵不住,腹诽了半天闲的没事的大爷大妈们后决定今儿再没结果就放弃了,这些大爷大妈的Jing神污染远比那姑娘的厉害。
依旧是无果,叹了口气回家一顿体力上虐待自己之后希望睡个踏实觉,然而第二天醒来之后祁忱盯着天花板欲哭无泪,姑nainai您放了小的吧。
再一次挤上日常的地铁遭遇战线,迷迷瞪瞪的到了站,随着大军往出口移动的时候,眼角瞥到一身影,祁忱瞬间就Jing神起来了。
艾玛小姑nainai你可算是出现了。祁忱内心激动的简直想飞扑过去抱着这张脸啃两口,当然如果不是害怕姑娘报警的话,现在说不定早已变成现实。
犹豫的时间姑娘已走远,想了想没有好的搭讪方式,只好先跟在姑娘身后。越走越觉得不对,这路不就是自己每天上班走的路么,不会是同事吧,不应该啊从来没见过。
祁忱正满脑子搜刮这入职几年来同事的面部影像,姑娘已经一个拐弯走进了写字楼,就在自己楼的斜对面,祁忱站在门口想了想决定下班来搭个话。
临下班还有20分钟,祁忱早已收拾好东西,傻坐着盯着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刚一跳到下班点,抓着包就往外蹦跶,一路小跑到姑娘写字楼对面的马路上。正盘算着怎么搭话比较自然,姑娘从楼里走了出来,祁忱立马跟了上去。
左拐右拐到楼后的街道,突然姑娘转了过来,吓了祁忱一跳,做贼心虚的想假装路人从姑娘身边走过。
哎,吊牌,跟了我一天有啥事么?
本身还有点心虚的祁忱,一听这称呼就炸了毛,叫特么谁吊牌呢?要不是你老子至于受这么多苦么。随即也停了下来刚好,还真找你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