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随即高声呼道。
这声音一声一声传了出去。
最后传到午门外。
贾代善和贾赦对视了一眼,父子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一前一后走进去。
“微臣/学生见过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步入殿内后,贾代善和贾赦俱都掀开衣袍,屈膝行礼。
“哼!万岁万岁万万岁?朕有你们这样的臣子,怕是万岁不了了!”建明帝愤怒地拍了下扶手,怒斥道。
有人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心里窃喜不已。
徐成松垂下眼睑,双手持着笏板。
今日便可报贾赦杀子之仇了!
第69章
“陛下, 老臣愚钝,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大怒?”贾代善佯作不知地问道。
建明帝挥袖,折叠好的报纸随之落下,飘着落到殿中。
众人心中了然。
陛下果真是为了这事发怒。
他们这些人消息灵通的很,还没进宫里头就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此刻,有的人拿嘲笑讥讽的眼神去瞧贾代善父子, 有人则恨铁不成钢,看着贾赦的眼神既有同情, 又有叹息。
“你自己瞧瞧, 这上面说了什么话。”建明帝怒不可遏地说道。
贾代善捡起报纸,一一读过去, 神色变了又变, 从震惊到愤怒,他转过身来,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贾赦, “恩侯,这真是你写的?”
徐成松和徒禄心中冷笑。
贾代善这老匹夫惯会装腔作势,这会儿想否认也晚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荣国公, 这‘满口胡言’是你儿子贾恩侯这事可是满朝文武都知道事情, 你难道想抵赖吗?”徐成松露出一脸愤愤然的表情来。
贾赦冷笑着说道:“家父何事想抵赖过,况且我并没有不承认这是我所写的。”
“贾恩侯,你可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诬陷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建明帝望着贾赦, 眼神深沉, 好似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般。
君威难测。
“回陛下, 学生知道学生说的是什么话,但是学生绝对没有诬陷徐大人。”贾赦从从容容,不卑不亢,他的腰身挺拔,仿佛寒风中挺立的寒竹一般,透着股不让不退的傲气来。
徐成松冷笑,转身对着贾赦,双手负在身后,以睥睨一般的眼神俯视着他,就仿佛他已经赢定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本官在甲子年的时候曾经帮助学子科举舞弊吗?”
“是!”贾赦寸步不让,直视着徐成松的眼睛说道。
徐成松怒极反笑,竟连道了数声好,“好个贾恩侯,当真如衍圣公所说的一般牙尖嘴利。”
“不敢。徐大人谬赞。”贾赦回道。
二人之间的唇枪舌战几乎蹿出火来,你来我往,没有人肯让步。
徐成松笑了笑,眉眼间弥漫开怒气来。
但心里却是按耐不住的笑意。
贾恩侯啊,贾恩侯,你到底还是太年轻,经不起一激,现在你在朝堂上,当着陛下,当着文武百官,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便陛下本来有心想要饶你一命,现在也饶不得了。
“住口!”建明帝果真大怒,他怒气冲冲地拍了下龙椅,“朝堂之上,岂是你们任意妄为的地方?贾恩侯,你口口声声说徐尚书科举舞弊,你可有证据?”
徐成松唇角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笑。
贾赦哪里有证据,他若是有证据,岂会……
“学生的确有证据。”贾赦的话打断了徐成松的心神。
徐成松猛地回过头去,惊魂不定地看着贾赦,他正好对上了贾赦云淡风轻的眼神,那眼神中有几分讥嘲,几分鄙夷,几分平静。
糟糕!这是贾赦的陷阱!!
不止徐成松惊了,满殿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惊了。
建明帝怔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截然不同了,科举舞弊这等事历朝历代的君王都无法容忍,建明帝也不会容忍有大臣插手科举选才这事。
“证据何在?”建明帝冷着声问道,他的眼神冷冷地刮过徐成松,仿佛要看穿徐成松的心思一般。
徒禄心里一慌,竟然一时昏了头脑,出列道:“父皇,莫要相信此人的满口胡言,徐大人为国为朝廷尽忠职守多年,岂会是那种狡诈小人?”
“是啊,陛下,徐大人乃是清白了,岂能相信他贾恩侯信口一开所说的话!”七皇子一派的官员们也纷纷替徐成松辩驳。
宋袁青却沉默了。
宋袁青能成为左相绝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向是谨小慎微,又或者叫墙头草,一旦事情有不对,就立即装聋作哑。
故而时人在私底下都称呼他为哑相爷。
章桁唇角掠过一点儿蜻蜓点水般的笑意。
糊涂!糊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