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灵魂符印,可不是轻易种下的东西啊,师尊。”
越安轻轻揉平了怀中沉睡之人紧锁的眉心,语调轻柔地说道:“我赢了。”
所以您已经,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了啊。
就这样,在我为您构筑的世界里沉睡下去,不好吗?
魔族将他的所有物珍而慎之地横抱而起,缓步走入一片黑雾。
如实质般浓郁的黑暗缓缓将他们包围。
这便是魔族真正的内心了。这里空空荡荡,Yin森彻骨,永远没有一丝光亮——唯有无边无际、深邃到令人绝望的、空寂。
——————————————————————————————————————————————————————————————
血迹斑斑的灵鹤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无力地扇动着羽翅,从半空中倒转而下,一头栽进无尽深渊。
空中洒下零星鲜血,追逐其后的魔物们蜂拥而至,争抢吞噬殆尽。
然无一敢追入其下。
墨云之下,似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在下达无声的命令——
不、得、靠、近。
灵鹤重重摔落于巨大屏障之上。
无形的空气如实质托起它的身体,让它得以窥见一丝那无人知晓的屏障之底——
那是极其可怖的景象。
绵延千里的树藤密密麻麻,遍布崖底,或粗或细,jing叶交错,缠绕而生。粗者呈棕褐色,如树干般笔直纵向延伸,外表粗糙而坚硬,好似砾石,而细者则显青白浅色,柔韧而纤长,拧动时便犹如细蛇灵活而怪异,根部最细者甚至有如发须,深深扎入地面,几不可见。
而在无数藤蔓层层叠叠盘旋围绕的远处,灵鹤却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来自仙人的清圣气息。
灵禽之类虽不比仙禽,心智未开,未能踏入修行大道,却天生有亲近仙气的本能。
此时,灵鹤察觉了这一丝似有似无的仙气,陡然燃起求生希望,长羽一震,跌跌撞撞地向感应那处飞去——
然而,那是最后一眼。
细藤懒洋洋地在空中摇晃,乍闻风动,其中一根瞬间迅疾探出,挥舞着触须如银针般轻松刺穿了灵鹤的身体。
细白的触须吸足鲜血,瞬间变为浓郁的猩红色,被吞噬的血rou顷刻消失殆尽,只剩下零落沾了血迹的白羽,轻飘飘掉落在地。
嗜血藤簌簌抖动,枝叶舒展,不多时便又回复原状,恍若一切从未发生过。
仍是极静,徒留令人毛骨悚然的如蛇类在地面爬行时细微的屑屑响动,像是悄声私语。
藤蔓在一心一意地看护着属于它们的宝物。
不允许任何打扰。
越安却对目前的样子有些困扰。
无他,化形又出岔子了。
虽说天道无量,其中却并没有他的位置。
若化身为人、妖、兽、虫,世间万物,只要他想,尽皆轻而易举。但是,怎可能甘心?
他想把仙人完全掌握在手心,又怎满足于做普通一凡族?
恢复原身之事必不可少,只是实施起来却麻烦得很。
天命有定,神魔当殒。
所谓,不破不立,他要以原身立足于世间,要破的,就是这天命。
无尽深渊之下。
巨藤根基缠绕之处,丝丝缕缕黑烟飘逸而出,幻化为模糊人形。黑色人形抬起双手,极不适应地握了两下,仿佛那里遗失了什么重要之物一般。
怀中变空了。
越安回身望去,黑雾飘散处,树藤主动向两边分开,露出深处被藤蔓缠绕着陷入沉睡的仙人。
数不清的枝蔓相互缠绕,组成巨大的囚笼。
仙人被覆盖了全身,细细的藤条充满占有欲地攀爬满他的身体,睫羽轻轻抖动,是嫩芽亲昵地亲吻紧闭的眼睑。
黑影一把把那肆意妄为的枝藤拽到一边去,把仙人拥进怀里。
“真是的,一刻也不能放心。”
越安酸酸地念叨,也不管那是不是皆因自己潜意识影响而为之。
跟自己吃醋倒不至于,他就是习惯性给自己找理由发作。
不过,此次苏醒,若说有什么事情能让魔族感到脱离了掌控,眼下的确有一件。
越安把视线移到连玄的腹部,魔婴孕育之处。
那里已异常鼓起同寻常孕妇一般的大小,掀开衣襟,摸上那雪白之处,光滑、紧绷的而又柔软的触感,便是再珍稀的软缎烟罗也比不得。
只可惜师尊此时未能睁开眼睛,好认识一下他是属于谁的孕巢。
越安却是在犹豫是否要留下这个“子嗣”。
初时种下魔种时他并未考虑太多,只是急于给师尊身体里留下标记,后来又担心自己失去理智时不知收敛,因为欲望弄坏师尊的身体,留下此物也可给迷失时的自己姑且作个提醒。
只是他并未想到,这小东西居然如此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