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起来时才想起来是周一,将昨晚打包的生煎在微波炉里加热,匆匆吃完后奔到小区外坐公交车,因着途经一中,车上许多的学生,有的在吃早餐,有的勤学的还在看小卡片。三五年后他们又是一张什么样的脸,郁陶在学校里一定不属于活泼那一类,但她脑中思考却很活跃,有时她反思自身,也许她少于同学交往,就是害怕注定的分别,前不久整理东西,她翻到初中毕业照,照片中大半人竟然都已记不住面容,时间真是令人心惊。
午餐时郁陶和宁蘅一起,两人去小卖部,郁陶想吃冰淇淋,在雪柜里翻找,眼下已是十月,冰淇淋已不再进新货,她只好随便拿了一根随变。
宁蘅走到汽水柜,一柜包装各异的饮料,她正思索选哪一个,身边有人经过,她以为人家要过去,侧过身让了让,谁知那人却没有动作。
她抬头去看,男孩个子很高,很冷俊的长相,瞥了她一眼,很快转移目光,你记得吗?游乐场。
宁蘅不慌不忙地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你还记着呢,怎么?要举报我?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话,拿了一瓶和她一样的可乐,转身便走了。
好奇怪的人,宁蘅合上柜门,看着他走进一处货架,稍稍转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又若无其事的转了过去,看着他不自然的动作,宁蘅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知道她在看他,或者说,他希望她来看他。
念头一出,宁蘅觉得惊讶,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郁陶。
有时候幸运于人而言就是在不经意的瞬间发生的事。
郁陶转身,看见周岩从货架后走出,打了个招呼,忽然想到那盒金灿灿的巧克力,抬头问道:你要结账吗?
周岩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吧。随后走到柜台前。
郁陶只有一根雪糕,转头又示意他把东西放上来一起结账。
三十七块五。
郁陶扫了一下付款码结账,一边和他说:谢谢你的巧克力,这次我请你。
周岩的心一下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他向她道谢,然后看着郁陶和宁蘅走出了小卖部,神情一下子便沮丧了下来。
陈逾寒在小卖部逛了一圈,走到结账的柜台,看见他这幅样子,有些奇怪,你怎么了,被人打了一样。
周岩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还不如被人打了呢。
回到班里,陈逾寒拉着他找狗头军师开会,张一林颇不耐烦,能不能学点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儿女情长。
三个人里,张一林和陈逾寒的成绩都不错,就是周岩稍差了一点。
话虽然这么说,张一林还是放下了笔,周岩一说完,他便铁口直断,很明显,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你人情。
陈逾寒没搞明白,为什么,她不是还主动替他结账了吗?
张一林用一种颇为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看得陈逾寒直发毛。
你要不是长得还行,真的很像网上说的普信男。
陈逾寒摸摸头,有些不相信。周岩还沉浸在沮丧之中,没空搭理自己的难兄难弟,他撑着下巴看着斜前方的背影,心中是一种很难言明的情绪,在此之前,郁陶或许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但是现在他已经能和她打招呼了,这也算是进步了吧。
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班里立刻躁动起来,王瑜听到一阵不怎么清晰的手机铃声,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郁陶提醒了一句,你的手机响了。
郁陶凝神听了一下,从书包夹层里拿出手机,电话铃声已经断了,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可能是sao扰电话。
王瑜的朋友喊了她一声,她和郁陶说了声拜拜,背上书包往外走,郁陶把今晚要看的错题本放进了书包里,还没走到门外,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她按了接听键,走出班级,听见那边问:请问是郁陶小姐吗?
我是。
我是霍先生的助理章舟,你刚下课是吗?我在小区外等你。
郁陶想起了霍维光昨天说要替她找人的事,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走到校门口,现在是下课,许多私家车都堵在门口,一片按喇叭的声音,郁陶走到了下一个路口才打到车。
下车后,郁陶刚给那个号码拨了一通电话,门口的轿车下来两个人,年轻男人戴一副眼睛,看着很板正,另一位则是个中年女人。
他正是章舟,他似乎一早便认识她,朝她礼貌地笑了笑,郁小姐你好,刚才我们通过电话了。
他将身旁的女人介绍给她,这是张阿姨,这是张阿姨的资料和健康证明。
郁陶接过那份文件,又听到他说:有什么问题请打刚才的电话,我先告辞。
他一阵风似地来,又一阵风似地走,郁陶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替霍维光处理过许多这样的事情,所以才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