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炎热和chaoshi让他口干舌燥,无Jing打采。和他一起的几名女奴全都缩在墙脚的Yin凉里,试图以此避免阳光的直晒,他没有去,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抢夺属于女士的福祉,尤其是这一点点凉爽已经是她们为数不多的享受了。
一个年纪小的女孩挤不进去,他挺直了背,试图用自己宽阔的肩膀为小女孩制造一些Yin翳。棕色皮肤的小女孩感激地望着他,说了一句异族的语言。他听不懂,实际上这些奴隶里没有几个人能相互听得懂彼此,大多数人来自沙漠盗匪的沿途劫掠,一部分人来自族人的转卖,被一艘又一艘船转运到一个又一个港口,从一个主人转手到另一个主人,熬过了鞭打、疟疾,熬过了暴力和死亡,才有这个活着走向展示台的机会。
展示台是临时搭建的,很简单的木头架子,地上铺着地毯,背后是深红色的天鹅绒大帐篷。被当做苦力的奴隶不用上台,在台下被交易,像骡马一样,看看牙口确定年龄,看看身体没有缺陷和疾病,按人头算钱。
但是他们这批奴隶是要单个计价的,他们——应该说“她们”,不是苦力,是玩物。他是这些女人中唯一的男性,因此拍卖者吃不太准应该把他放在开场还是压轴,最终决定放在中间,给漫长的拍卖中段带来一些额外的刺激。
他被扯着脖子上的锁链拉上台,其实大可不必,他没有要逃走的意思。拍卖者攥住他裹身的布条,用力地扯了下来,大片白皙的肌体瞬间从破旧脏污的布里脱剥而出,这富有戏剧性的浮夸表演惊起一片哗然,拍卖者开始用高亢的嗓音叫喊着,刺激者围观者的神经。
他白练般的躯体被完全暴露在仿佛永不熄灭的盛夏日光里,头上、四周都毫无遮蔽,刺眼、炽热的日光照射他躯体的每一处,高大、健硕的躯体纤毫毕现,雪白肌肤下饱满又流畅的肌rou,淡金色的毛发被阳光反射出黄金一样的光芒。
虽然在这之前已经被剥光了看过好多次,所有的奴隶贩子都不太相信这雪白的肤色是天然的,但他还是会感到难堪。他扭开头,把视线投向远方的房舍与树木。
一顶凉轿一直停在街角,这是一顶六人抬的小轿,围着淡青色的丝绢,午间无风,那顶轿子像个淡青色的小帐篷般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几名轿夫都穿着亚麻短衫,垂手站在旁边,虽然没有抬轿,却也没有休息闲聊,想必这家人家对奴仆约束甚严。
这一路上他无法和异族人交流,只能以观察四周作为消遣。这一瞬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在台上被人剥的Jing光,待价而沽的奴隶,只是津津有味地看着那顶凉轿。
凉轿的青色幔帐动了一下,里面伸出一只戴满了珠宝的手,拍了拍前面轿夫的肩膀。轿夫躬身行礼,然后一路小跑,跑向展示台。
他惊奇地挑了挑眉毛,看着拍卖者惊喜又贪婪地接过那轿夫手里的钱袋,倒出里面的金币数着,然后向这边做了个手势,嚷嚷着什么。
他被买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