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廉锦文做得相当激烈,搞得无影龙大喊大叫的。
在达到高chao时,他把无影龙拉起来坐在他怀里,死死地抱住无影龙喃呢一声:“天大哥……”
什么?!
这三个字就像千年寒冰,将无影龙全身的火焰瞬间冻结。
“嗯……”廉锦文抱着无影龙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无影龙全身冰凉地瞪着桌上火苗摇曳的烛台,耳边不停回荡廉锦文在他耳边喃呢出的三个字。
多么希望这是他的幻听,多么希望这只是个梦。
他的渴望,他的幸福,被这三个字无情地打碎了。
原来爱与被爱,只是他为自己编织的一个虚妄的幻境。
好恨!
可是他该恨谁呢?恨天玺?
不,他连天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再说天玺也没有招惹他,是廉锦文一直对天玺念念不忘。
那该恨锦文吗?
不,锦文救了他的命。锦文给他吃穿给他钱,对他体贴照顾,他没有理由恨锦文。
可他骗了你,骗了你的心。
不,锦文没有骗他。
虽然锦文和他上床,却从没有说过喜欢他,甚至没有问过他的身世。或许锦文对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锦文想对天玺做的。
其实很早他就有想过,或许锦文只是把他当做天玺的替身,现在看来他没有想错。每次和锦文做爱,锦文都会在高chao时无意识地喃呢天玺的名字。以前他都陶醉在和锦文拥抱的快乐里没有注意,这次总算听清楚了。
为什么现实总是那样残酷,那样让他无法接受。
他本来不是个喜欢记恨的人,心里痛恨着两个人,一个死在他手里,另一个远在那个世界。
可是现在,他对这两人的恨都被眼前的恨压下去了,如此强烈的恨意,他却不知道该痛恨的目标是谁。
黑T恤,黑色紧身弹力裤,黑色陆战靴。无影龙绑好头发,背上背包,把锦文的三位娘亲送的聘礼放在桌上。
这些东西不属于他,他不稀罕。
出来房间,站在院子里,无影龙仰起脸,眼神空洞地看着Yin沉的夜空中不停落下的雨滴。
他的大脑渐渐平静下来,也清醒过来。他的身体,他的双手,沾满污秽。锦文洁白无瑕,他配不上锦文。
他本就是属于地狱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天堂,他该回到地狱去。
转头深深地看一眼紧闭的窗子,锦文正躺在窗内的床上熟睡。眼角余光看到那间书房,无影龙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打开手电筒,缓缓走到书桌前,桌上铺着一幅画,旁边写着几句诗。
无影龙绕过去站在桌后,原来这是一幅男人的画像。古人作画重在意境,这张画像看不出什么特点。转眼看向那几句诗,似乎没有写完。
相逢十载梦消亡 昔日痴童今守疆
睹画思君情难逝 神龙无影
原来这画像是天玺,这没写完的诗墨迹未干,应该是锦文喝酒的时候写的。
他们已经相识十年,十年痴恋最后换来一场空,锦文心里一定非常痛苦。这就是说,他的出现慰藉了锦文的痛苦。
无影龙拿起毛笔,在舌头上蹭一蹭,挥笔写下最后三个字:慰心伤!
“呵,没想到本鬼偷也会作诗。”无影龙一脸苦笑地扔了毛笔,收起手电筒,吹着口哨大步离去。
爷走啦!去龙魂宫!
虽然无影龙不会古武术那种厉害的内功,但是作为职业小偷,飞檐走壁难不倒他。顺利牵出加菲,迷倒守夜的侍卫,无影龙打开后门溜出将军府。
站在黑暗的小巷里,无影龙拍拍加菲的脖子说:“可爱的加菲,你认识去龙魂宫的路吗?”
加菲打个响鼻点点头,无影龙跳上加菲跑向城门。
预估错误,城门未开。
躲在黑暗的墙角里,无影龙想了又想。如果等到天亮开城门,恐怕锦文醒来发现他出走,他就出不了城了。为今之计只有他自己想办法出城,至于加菲,只好留在这里了。
“对不住,”无影龙无奈地抚摸加菲的脑门,“没办法带你一起走,你自己回将军府吧。”
加菲侧过马脸,用黑黝黝闪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他向加菲摆摆手,从背包里拿出飞爪枪,弯下腰隐在黑暗里走向城墙。
现在天下太平,又因为下雨,城墙上的守城兵不多。无影龙很轻松地找到盲点,用飞爪枪翻出城墙。安全落地后,无影龙又回头留恋地向城内看一眼,提一下背包,迈步走向远方。
雨还在下,无影龙拿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大道上。一切都很黑沉,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茫茫黑夜中缓缓移动。
天气仍很闷热,他却从心里往外觉得寒冷。
和女人恋爱失败,和男人也失败,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力气了,连伤心的力气也没有,眼泪混着雨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