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澄慧便准备带林又晴返回静平寺,他嘱咐了江屹川几句。无非是要他提防那伙妖狐,准时带飞沉回去之类的。
林又晴用一条长长的布巾绕着脖子,裹住了那半张残破的脸。他浅笑着问江屹川:“那只魔呢?”
江屹川听他这不客气的语气,皱了皱眉,不想回答他。
林又晴却误会他嫌弃自己已被损毁的右脸,微微低下了头,侧了侧脸,让完好的左边脸颊对着江屹川,“说起来我该谢谢他,养着我姐姐的魂魄。难得姐夫没有忘了我姐姐,愿意让大师从他体内取出我姐姐的魂魄。”
江屹川抬眼看了看林又晴身后的澄慧。澄慧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同时单竖着手掌,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有了这两颗舍利子拿来炼到法器里,取魂魄时就绝不会伤到小丫头魂魄,她定能安然转世。”
林又晴一面因为自己的右脸而躲闪遮掩,一面也诚心诚意道:“姐夫,我先前误会了你,是我不懂事,你不要怪我。”
江屹川又扫了眼澄慧,那老和尚已经垂下眼皮,谁也不看了。他心里有几分了然,点头道:“过去的事不必多想,你随大师去静平寺好好养伤吧。”
送走了澄慧和林又晴,江屹川回房找飞沉。
飞沉一早就醒了,只是按江屹川吩咐,在房里等他。他不知道江屹川为什么显得不太想让他与澄慧及林又晴碰面,但只要是江屹川说的话,他都会听。
敏感如飞沉,多少觉察到江屹川与平常有些不同。江屹川说过,他在为夫人的魂魄忧虑,飞沉也不疑有他。他知道那是江屹川心里极重要的事。
可江屹川和他留在客栈里,也不提魂魄的事。
早上江屹川会抱着他跳出墙去,骑上重新买的马到附近城镇吃早饭。江屹川对马用了法术,那马跑得飞快。飞沉被江屹川稳稳搂在怀里,并不害怕。
吃过早饭后两人到处逛。江屹川会带飞沉去吃不同的小吃,买有趣的小玩意。有时候还会拿些银票给不知名的人,问他们一些话,让他们带去有意思的地方。
这几年飞沉在宣平城一带待的时间最长,但他却没有什么机会这样到处玩耍,虽然总觉得江屹川不太对劲,但每天游玩的快乐把那一点点疑惑都冲淡了。
有时候江屹川也会把他带到荒僻的地方去。他看着江屹川边慢慢走着边思考着什么,也会问一句:“主人在想什么?”
江屹川会露齿笑道:“在找看哪里适合盖小房子。”
“不要在这里……”
“为什么?飞沉不喜欢这里?”
“这里很冷。”
这里还有很难堪又难受的回忆。
飞沉抿住了唇。
他希望远离这里,到更温暖的南方去。他和江屹川说过的,可江屹川似乎已经忘记了。
“好,那我们去别的地方。”
江屹川一边随口说着,一边仍四处看。
敷衍的样子。
飞沉心里闷闷的。
他觉得自己也不对劲。一向都是江屹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来不会不满,不会反对。
是不是贪心总会不足?得到了关怀,得到了疼惜,他又想要江屹川能够更多顾及他的意愿。
真的是自己太贪心了吧?
飞沉很快反省自己,不再提这些事。
江屹川有时候会把他留在客栈里,耗费灵力又是结界又是禁制的。他就乖乖在客栈等,饿了就吃江屹川事先买好的食物。
客栈大门的锁一直都是完好无损的,从外面看不出来里边有人。
江屹川偶尔也在夜里出去,但只要他在,都会抱着飞沉,为他纾解身体欲望。只是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发泄过。
这也是飞沉不解的地方。在他印象里,江屹川不是个身体欲望冷淡的人,也不会在他面前太过克制。
与江屹川赤裸相贴,他能感觉到对方也硬热勃发,但就是一再拒绝他。
他想过江屹川是否开始嫌弃自己。可江屹川时常坦然地以口含射自己,甚至舔舐过下面那口流水的xue眼。他在江屹川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厌恶。相反,那张脸上满是浓浓的情欲。
除了这种种疑惑,飞沉心底里还有一丝不安。
宣平城是岑家的地盘。岑恩铭没有给予过他身体上的折磨,但在他得知岑恩铭的真面目后,他每每想起这个人,同样觉得不寒而栗。
他信任江屹川,可离岑家这样近,他害怕。
四月的天,Yin晴不定。好在就算是下雨,也没有连续下好几天。
飞沉在开心和忧虑中过了十来天。
江屹川越来越忙碌,几乎每天都会把飞沉单独留在客栈一段时间。飞沉的不安,江屹川是看出来了的,但他总是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给飞沉什么安慰。
这一日深夜,他和江屹川相拥着窝在被子里说话。
这些日子,江屹川时常在夜里问他一些从前的事。那些黑暗痛苦的过往,都是飞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