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动着宋池泽的发丝,他诚挚而深情的面庞倒映在阮宜修满是惊愕的眼底。阮宜修缓缓一笑,捏住他下颚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轻柔地拂过耳垂,最终将温热的手掌贴上了他的后脖颈。
就在宋池泽以为他相信了自己的时候,突然感觉颈部传来一阵痛感,紧接着便听到了阮宜修嘲讽的声音:“现在知道讨好我了?为了逃出去,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说的都是真话。”,宋池泽虽然在看到他的表情后心脏隐隐有些刺痛,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对你动心了,就是见不到你会思念,见到你会开心,喜欢你在我耳边说的每一句情话,心动于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希望自己能在你伤心的时候给你带来一点快乐,希望能在你难受时带来一点慰藉,更希望自己能在你身边待得久一点。”
宋池泽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他们之前的种种,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了。可当他再次看向那双熟悉不已的眼眸时,心脏还是止不住的悸动,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告白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心动呢?
阮宜修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封禁起来的心脏被一把尖刀撬开了裂缝,他触电般的松开宋池泽,颤抖着声音问道:“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将任务进行到底?”
为什么不中途退出?为什么不选择跟他坦白?阮宜修紧盯着他,内心有很多疑虑都想要听到他亲口回答。
是啊,为什么要进行到底呢?他明明可以放弃的。
可是那些仍旧和晶狼殊死搏斗的战士们怎么办?那些即将面临灾难的民众怎么办?那些为了血魂而牺牲的战友怎么办?他……真的可以放弃吗?
“我不能放弃。”,宋池泽低头道:“但是我也很谨慎小心,尽量不让你受到伤害。”
阮宜修绝望地仰头,但凡宋池泽说一句想过放弃就原谅他了,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真心。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走入宋池泽巧言令色的陷阱中,让他肆意妄为的来作贱自己?
“宋池泽,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是伤害?”
宋池泽茫然的看向他,没有听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阮宜修冷笑一声,又恢复为原本冰冷的神情道:“那我来告诉你。”
“你应该能察觉到我每次只要一迈进军队的地盘就会有上百支枪眼对准我,只要我行差踏错一步说不定就死在哪里了。可尽管如此,在我知道你经常去娱乐会所可能是在等我的时候,我还是抱着那一丝的期望过去了,给你调酒讨你欢心,小心谨慎的换房间,加固身边的安保工作,就为了减小你被误伤的那一点可能。做之前还一直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就怕你酒醒后觉得难受。”,阮宜修现在想起那天都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情绪有些失控,音量不自觉的放大了些,“我甚至时时刻刻把你挡在身下,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别人,想着在我身上打几个窟窿也比你受伤的好,结果你呢?”
“你他妈满脑子就想着怎么骗我,怎么获取我的信任,是不是我Cao你的时候还要强忍着恶心发出几声看似痛快的呻yin?”
印象中的阮宜修虽然表面上看着纨绔,但他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从没这么失控过。宋池泽鼻尖酸涩,盯着他猩红的眼睛摇头道:“我没有,我不会强迫自己做那种事。”
“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阮宜修仰头望向天花板,强行将在眼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才继续说道:“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我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的时候却不看一眼。我怕你受伤,替你去打拳击,肋骨都被打断了两根,回到家还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在你睡着之后才偷偷摸摸的跑出去治疗,就怕你觉得内疚。看到你因为拉斐尔的事情睡不着觉,就在你旁边守了一夜,想着怎么才能减轻一点你心里的负罪感。你倒好,凭借着你的好身手和我给你的权限在庄园里随意穿行。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他期间不是没有机会戳穿宋池泽这漏洞百出的谎言,只是每次在事情有蹊跷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从来没有哪一次敢深究,好像不去细想,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这些场景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可以预料的未来。
宋池泽脚下虚浮,借由身后的两个人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眼睛异常干涩,挤不出一滴眼泪。阮宜修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化为利刃割据着他的心脏,一瞬间巨大的无力感包围着他,将他禁锢得喘不过气来。想不到他竟然背地里付出这么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在利用阮宜修的爱意来伤害他。
半天,宋池泽才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一句对不起就算了?我……”,阮宜修突然顿住,气急败坏地用拳头锤了一下铁墙。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在这里嚎叫什么,这些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双手奉上的真心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想到这儿,阮宜修烦躁地冲钳制住宋池泽的那两人喊道:“把他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