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雨一直不算是个身体素质很好的人,他这样家世好的人,差不多都这样子,倒不是体弱多病,就是有种带刺儿的娇气吧。
这种娇气会让人觉得,稍稍来点暴雨打shi你几瓣花叶,都是罪过。
所以那场意外,让他像受了极大摧残般怀孕时,他父母才那么愤怒。
他确实在怀孕的过程中痛苦万分,有一阵子他瘦了很多,每天吃不了多少东西,吃了也全吐干净。
江喻不怎么管他,他吐得昏天黑地,浑身冒汗,虚弱得脸色发白,可还是无所谓地跟父母通着电话,懒得提一样,从来不说他的难受。
不过是受几个月的罪罢了,熬着熬着就习惯了,他没去想以后的事,不害怕生孩子会不会疼,会不会有危险,也没思考过生产以后的事。
不过好像是想象过那样的画面吧,他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生疏地抱着个哭闹的婴儿,蹩脚地逗弄安抚。
大概是因为预产期快到了,不由自主就瞎想起来了,倒觉得挺有意思。
也就是那一天,他难受得要死,是真的差点死在浴室。
也就是那一天,江喻带着清淡的酒气和强烈的荷尔蒙回来,从容冷淡地说自己出轨了。
一阵手机铃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正被人抱在怀里,躺在客厅一角,正对着花园的长沙发上。
他侧了侧身,往后望去,他爸爸正从欧式的木质楼梯上下来,接通电话的时候,还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早晨新摘的花,露水还挂在花瓣上,除了花香,屋子里弥漫的还有红茶的味道。午后阳光正好,透过大片的落地窗漫进来,给色调素雅柔和的木制小别墅增添了抹暖亮的光。
这种闲暇和舒适,杜淮雨已经好久没体验过了,都快忘记了。
他爸爸打着电话,单手系着领带,眼睛不住往他们这边扫,还偏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拿着西装外套跟下来的杜妈妈也是,她一边帮他把外套穿上,一边还越过丈夫的肩膀,看着杜淮雨和杜奕辰的一举一动。
以前也没见他们这样过,难道是因为昨天早上,看到杜奕辰从他房间里出来了?
他生孩子的那天,意外得没什么痛苦,甚至马上和杜奕辰做了爱,也没有什么事。
但这倒不是因为他身体变好了,更像是憋了口气,怒火上头之类的,一时间顾不上那么多吧。
所以回家的第二天,他就开始不舒服,头疼得厉害,昏昏沉沉又很无力,腰腹很疼,后xue深处很烫,xue口也肿得厉害。
昨天早上叫人来看了看,不是感染,正常现象,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所以这两天,他一直都跟个猫儿一样,不怎么动弹,懒懒散散的,有些累的样子。
昨天整整一天,杜奕辰都抱着他,他渴了喂他喝水,饿了喂他吃饭,累了就搂着他睡觉。
他没觉得有什么,可他爸妈倒突然在意了起来,整天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非要小心翼翼地睃着看他们。
他爸爸挂了电话,也不急着出门了,又是扒拉扒拉衬衫,又是重系一下领带,还跟杜妈妈唠了起来,反正他两个人就是有事儿一样站在楼梯口,有意无意地往杜淮雨这边望。
杜奕辰这时候笑了一声,抬抬手臂把他往上搂了搂,然后凑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伯父伯母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他们养的小猫小狗,”杜奕辰看着他们,故意暧昧地压低了声音,“怕我这只狗崽子把哥哥骑了一样。”
他说完又觉得不对,小孩子一样摇了摇头,确信地说:“嗯,好像是盼着我把你骑了,给他们生狗宝宝。”
杜淮雨侧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懒散,却很勾人。
“我就是为了给哥哥配种才被接来的。”他的兴奋和欣喜一刻都隐藏不住,他低头舔着杜淮雨耳廓,喑哑地说:“我是哥哥的按摩棒,是给哥哥提供Jingye的种马,不过我只射给哥哥。”
杜淮雨被他亲了下嘴角,下意识抬起手,碰到了他的头发。
他一直昏昏欲睡,话都听到了,但恍恍惚惚没当回事儿,也没想回应,只是习惯性地揉着杜奕辰的头发。
杜奕辰的头发很柔软,像犬科动物蓬松细长的毛发,他手指轻柔地抬起,感受着蓬软发丝滑过指缝的感觉。
暖洋洋的阳光,好闻的香气,发丝柔软的触感,还有安稳的怀抱,太让人想睡了。
杜妈妈刚刚送走杜爸爸,转身从玄关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漫进来,欧式的沙发上,杜奕辰像油画里最纯真明媚的少年,微眯着眼睛,享受着怀里人的抚摸。
半透的ru白色窗帘在银色的沙发脚边荡了荡,庭院里风景正好,是水洗的碧绿和温婉的深豆沙。
杜妈妈拿起桌上的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杜奕辰敏锐地抬眸,看到了她,像被发现了小秘密的孩子一样,露出抹让人无法拒绝的,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