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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扔完垃圾,没有刻意耽搁,快速转身上楼。
电梯打开,入眼的即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脚底乱晃,紧张兮兮的模样,见他出来,踌躇几秒,急急追在乌桓的屁股后面解释道:“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乌桓眉毛一动,压抑嘴角跃跃欲试扬起的弧度,速度放缓,背对着男人佯装冷漠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小咯?”
阿越站在老旧小区的七楼,楼道灯光昏暗悬挂在顶,他眼前是乌桓宽阔的背,薄薄的发尾停留在颈后,高领毛衣遮住后颈,阿越咽了口口水,如同患了高原反应,脸红心跳,口齿不清,:“不是……不,我意思不是小……”
到底满意不满意?
乌桓嘴上逗他,心底却老老实实紧张打鼓,揣测小狙击手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练成的肌rou。
“喜欢吗?”
乌桓单收扶住自己老婆的腰,下身慢慢地送出腰胯,执着凝睇早已陷入情chao、双眼迷离的阿越,他另一只手捉着阿越的手,不管对方是否愿意,sao气十足地用自己站立的红尖尖在对方手心里摩挲。
他甚至恶意地挤出一道不浅的沟,怼在对方眼底,咄咄逼人:“很喜欢吧。”
现在,也就是两人“认识”的第一周,乌桓还没有这么放浪,只敢在心底悄悄疑惑,并没有像阿越那样直接说出来。
咕咕嚷嚷带着害羞色泽,“好大。”阿越撞人还吃人家豆腐,赞叹出声。
小流氓。乌桓默默打标签。
小流氓现在羞得不得了,乌桓乘虚而入,他转身低头询问:“教练,依你看怎么样?”
乌桓问得自然,话语带着好学上进心,并非攀比或炫耀,这让没有丝毫提防意识的阿越一头钻进大尾巴狼的陷阱,只见他红着脸嗯嗯啊啊,连连点头,夸赞道:“好,很大,很软……”
……
乌桓只要手上空闲无事,脑袋就会不可自控,浮现记忆捏造幻觉,阿越仿佛从未离开。单眼瞄准目标射击,手臂流畅的曲线隐入黑色作战服,发丝会跟随呼吸一同凝滞,匍匐在地如黑夜里捕耐心食蛰伏的猛兽,等待时机,最后,利爪尖锐的倒钩刺入乌桓本就倾斜的心,生吞活剥占领他的所有专注。
猛兽需要人类的驯化才能学会乖顺,乌桓利用少年时种下,而对方念念不忘的善意来接近他,花了五年时间攫取阿越的全部信任,他计划好一切,留有破绽,做全退路,最终败给比生命更重要的感情。
他知道猎隼对于阿越非常重要,队长在乌桓失约后第一个走入阿越的生活,带他进入遍布悬崖与光芒的灰色组织,危及生命却充斥灼热真情,他们灌输不屑法律只信服强者那一套规则,又毫不吝啬地赠送坦荡关心,将你推向深渊,却浑身温暖。
这样的日子,阿越过了十年。
而乌桓骨子里依旧残留剔除不掉的自大狂傲,他蛰伏在地下实验室,翻阅那些犯罪卷宗,触碰上那页印有阿越侧脸的资料,心中没有讶然,只漫生名为狂妄的自信,他觉得自己会成为阿越最重要的一个,没有之一。
他给的爱会胜过所谓的任务,队长,队友,那沾满血腥暴力罪恶的一切。
可他错了。
猎隼小队在那天无一生还。
他们为那天的行动准备了七年,每一步棋都落在最完美的位置,Apollo雇佣组织全员落网,移交国际刑警依法处置,乌桓卧底成功,赋予数不尽的荣誉勋章和赞美,他孤身站在声势浩大的前程里,双手伸向更远的未来,却无法用它来拥抱爱人。
乌桓这半年小心咀嚼过去所有,在脑中依照纪年法编写成册,奢侈地翻阅拥有阿越的每一页,孤儿院盛夏的等待,电梯垂眸一瞥收入眼底那根缱绻缠绕指尖的耳机线,生疏拥抱nai狗时嘴角泄露的紧张……最后思念尽数融化在浓艳的血色,被水冲蚀,归入累累档案丛,难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