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见面已经快要两个月,默理斯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那位霍博老先生的消息。
虽然上次和爱德华的见面无疾而终,但默理斯并不认为爱德华会因此闹别扭不给自己递话。毕竟后来的简讯中,默理斯和爱德华的对话还是和以往无异。
他不想总是追问又要帮女王办事又要搞艺术追求的爱德华,可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上,总是惴惴不安的,怕这唯一的一点点希望也杳无音讯。
默理斯还是给爱德华发去了消息,提醒他不要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上次从爱德华那儿一回来,第二天就偷偷跑去医院看医生去了。红着脸讲完自己的症状,医生做了一番检查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开了一些药(也都是常见的抗生素之类)让他回去吃。不知道是真起效还是心理作用,那时的窘迫也随之再没出现过了。
他稍微安心了些。
抗生素在自己身体里发挥的作用格外厚此薄彼——在“黑陨”里鼻息交缠的画面还时常在他的脑子里闪现,甚至是他在陪着慕里希伯爵一起办事的时候也不例外。
那个晚上的记忆像是失灵的鸽子挂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死不死给他来一下。
默理斯知道自己不能无理取闹似的把这种臆想归咎于抗生素的力不从心。
只要那涌动的炙热一浮现在他那本就处理不了太多复杂情感的脑子里时,默理斯就自顾自尴尬至极,恨不得世界上有一种药剂能定向删除人的记忆。
要是真有这种好东西,他就是哄着爱德华也要让他和自己一块喝下。
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复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他和爱德华还和以前一样,是对彼此来说都无可替代的好朋友——对,和以前一样,从七年前到现在始终如一。
他下午得去帮慕里希伯爵拿一些文件,都是关于第一起REVERSE刺杀事件的。
惠纳利家族家族固然被女王陛下委以重任,却没有接入佩罗翠机密内网的权利,还得让人亲自去拿影印版——默理斯不敢埋怨如此做法的麻烦太久,更没有什么心思去揣度佩罗翠的内政机要。
这不是他一个勋臣该去考虑的。在这件事情上,他唯一的立场就是给伯爵尽忠,以及尽自己所能给自己那可怜的朋友一个交代。
他刚从IIP出来,只觉得疲倦。那些人虽然笑容满面,一口一个“勋臣先生”,可似乎并不太把自己这个勋臣当回事,像是积攒了什么怨气不好发作,就连默理斯这样向来不为人际交往忧虑的人都被他们说话时无伤大雅的“带刺儿”给弄得不舒服起来。
默理斯站在IIP大楼门口望天,接近正午,虽然算不上多热,但阳光刺眼得叫他赶紧低下了头,对着自己矮小的影子发呆。
可这时候突然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很温柔,却把默理斯一个大小伙子给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定睛一看,那辨识度拉满的面具让他不假思索就认出了对方。
“抱歉,哦!您……是女王陛下的勋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呵呵,正是,你是默理斯对吧?”带着面具的omega凑上来,笑容像是裹了蜜,“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布lun特’!”
布lun特那被面具遮掉大半的鼻翼微微耸动。“虽然你肯定是因为这面具才认出的我,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下次换什么样的面具才能难倒你呢……”
——你不戴面具就能难倒我了。
默理斯想起上次他对爱德华的态度并不像旁人一样尊重,爱德华也似乎不对他多青眼有加,基于这个事实,他估计这个女王陛下的勋臣肯定是比自己年长的。
而这位比自己资历深厚的勋臣此刻却看起来像个小孩儿般正颇为懊恼地嘟囔着。
“请问,您,呃,布lun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默理斯急着回去给伯爵复命。
“哎呀!不好意思,你到这儿来肯定是有正事要办吧?”
难道不应该都是这样吗?你不应该也是有正事才来?默理斯没说出口。
布lun特甜笑着自说自话:“那真是不赶巧,本来还想和你一块喝点什么聊聊呢。对了,你上次在五角走廊本来想跟我说什么来着?那次被不识时务的翡柏那公爵给打断了,我可一直没忘记。要知道,我最讨厌话听一半了!”
“我可是女王陛下的勋臣!那位佩罗翠主宰的勋臣哦!你告诉我嘛,我指不定就能帮上你哟。”布lun特的音尾上扬,像只耀武扬威的猫咪。
Omega似乎是天生有一种让人心软的气质,就连默理斯这样不解风情的beta也不忍给他泼冷水。
幸亏默理斯还记得上次遮掩真实目的的那一套说辞,于是便又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那位霍博先生说会反馈给你消息对吧?”布lun特摩挲着下巴。
“对,他会告诉爱德华,爱德华到时候就会告诉我的,”默理斯点点头,加了一句,“我一个勋臣也不好和这些大人物有太多来往,所以就还是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