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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谈话的这几分钟的时间里,苏颐澜已经迅速定位到了风帆大厦的位置,她连衣服都没换,拿着加特林便一脚踢碎了巨大的玻璃窗。
碎玻璃飞溅,正在混战的人群敏感的察觉到危险,皆是迅速捂住了薄弱位置。
苏颐澜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身红裙垂到脚底,风情万种,她腰上系着绳索,稳稳落地,轻蔑一笑,举起了加特林,……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
“鳖孙子,游戏好玩吗?nainai告诉你,结束了!”
黑暗里所有人行动受阻,谢旻肩膀受伤,不能和那群人硬碰硬,便寻找着藏身位置,一边想着怎么脱身,他咬着牙忍疼,心里将吴峰祖宗好几代骂了遍。
正要有所行动,他便听见碎玻璃落地的声音,心还想着莫不是那群人又有救兵来了,又想这怎么那么像苏颐澜的风格呢?抬眼一瞧,果不其然。
两人天作之合,苏颐澜负责大范围清空,谢旻一步步将接近他的人一刀腰斩,……携手共退,合作无间。
然而苏颐澜将绳索扔给他时,后面还没死绝的人蓦然拖住了谢旻,像是要拉着他同归于尽,神色癫狂。
谢旻借着稀疏的月光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是枚小型炸弹,虽然体型小巧,但威力不容小觑。
瞬息间,两人瞳孔骤缩,谢旻来不及看得更清楚,眼见那人要引爆装置,借力一脚将人踹开,压着绳索跳出玻璃窗,然而腰侧却被那人划过,血流如注。
他顾不得疼,与苏颐澜抓着绳索,迅速借势翻出大厦的玻璃窗外,幸而这枚改装过的炸弹能影响的范围有限,瞬息跃下大厦的两人自然没错过差点夷为平地的顶层。
谢旻捂着腰上的伤口轻嘶,微微皱眉,看向苏颐澜,“你没受伤吧?”
“老娘是谁啊,哪能受伤?”苏颐澜撩了下头发,“先看看你自己吧,你这伤严重吗?我带你到组织里找人看看。”
谢旻深吸气,没忘了开玩笑,“……我现在觉得人不能太自信了,没事,不严重,小崽子还在家等着我呢,这伤我自己能处理。”
“……他应该已经睡了,你别把这事儿给他说,烦人Jing似的,知道又免不了……”
苏颐澜有些心虚,没来得及说严昱已经知道了,就见身后蓦然出现了他的声音,像是冷漠又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谢旻刹那间回首看向严昱,他站在月光里,真奇怪,刚刚还伸手不见五指呢,这会儿倒有月亮了,还恰好把他那双憋得通红眼尾照亮了。
……这小崽子还惯会惹人心疼的。
他有些无奈,“你怎么在这里?”
严昱像是被气得烦躁,反唇相讥,“我为什么在这里,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当然是因为他受伤了。
谢旻猛然反应过来,恐怕是苏颐澜找不到他的目标位置,慌不择路,将电话打给了严昱,这倒好,他要瞒的事情根本没有要瞒的必要了。
既然被发现,谢旻便懒得再装,向着严昱招招手,“过来,扶我一把。”眼见严昱冷着脸,像是咬牙切齿似的,他又说,“……我有点疼。”
这回该是严昱说“真是败给你了”。
严昱在心里轻叹,憋着口气无处发泄,然而还是轻柔的扶住了谢旻,又向在旁边腾开双手的苏颐澜说,“谢谢你带他回来。”
苏颐澜蓦然想起了那个“求”字,什么感情啊,能用得着“求”这个字,她在看谢旻微微皱眉但满眼含笑的模样,……怕是要栽了。
万年铁树好像要开花了。
苏颐澜看着他满眼怜爱,带回来的明明是个狼崽子,怎么这会儿这么招人疼,……像个小狗似的,还受着谢旻这莫名其妙的气。
“不客气,好好在家休息两天。”
严昱虽然扶着谢旻,但一路上都没和他说话,倒是将他照顾得很好,但姿势别扭,两人都不怎么舒服,最后干脆将人背了起来。
谢旻伤口像是没那么疼了,竟还有心思逗他玩,勒着他脖颈那会儿才发现,当年的小孩儿好像已经长大了,肩膀虽然还是瘦削,但已经能担当得起一些责任。
谢旻竟没由来的觉得心情安宁。
“……怎么不说话?”他等了会儿还是没等到人答话,明白严昱为什么生气,便无奈道,“没事,不严重……不怎么疼……快别气了。”
严昱听着他很轻的话音,被气得更烦躁了,“……你有对疼的标准吗?心理学说你不敢看我就是在说谎。”
谢旻还没答话,他又说,“那你觉得什么算是严重?今天断条胳膊断条腿吗?”
谢旻又勒着他的脖颈,“咒谁呢?说话怎么这么不吉利?”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才蓦然发现严昱压着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了般,竟令他蓦然察觉到点痛来。
……他做的这算什么事?小崽子担心他眼巴巴的跟着来,听话的不得了,他是怎么做得,把人的真心往哪隔呢?
他怎么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