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放它出去找师兄师姐们玩，怜开心坏了，扑到上官怀里，用柔软舌尖舔他的脸蛋，如果可以的话，它甚至想咬，想尝。
上官身子僵住，他可不记得自己教过怜这些，再回神，小孩早已跑走，他摸摸湿漉漉的脸颊，难得一笑。
人类问它。
“师尊听到了，怜儿好棒。”
头发被揉成鸡
将怜带回去之后，上官才察觉到这小孩竟不会说话。
“嘶。”
他还要教怜读书写字，怜学得很吃力，又总想偷懒，上官渐渐意识到自己不能一直温柔，也要让它吃点苦头，每次怜再在地上爬，他便要好好惩戒它一番，罚它抄那些还未学到的字词，抄得怜一个头两个大。
上官忍不住拧眉，莫非是在蛇窝待久的缘故？
怜很快跟其他弟子打成一片，了解到好多有关师尊的事情，果然师尊是这里最厉害的人，连皇室都要忌惮他几分，没人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只知道他姓上官，据说他早就舍弃了自己的名。
“s、shi，”它脸色涨红，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发出简短的音节，“师，嘶……尊。”
它的剑术有了突破，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地方展示给师尊看，上官很欣慰，连连拍手，它扑进男人怀里要抱抱，再抬眸已然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发出声音。
小孩身着简陋的黑衣，脸很白，上面沾着泥土，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它正好奇地盯着眼前过于美丽的人类，吞咽口水，它第一次产生吃人的欲望，都怪这个人类太过诱人。
也不怪这些人辨不出它的身份，为了下山，它每天都在练习藏匿妖气的法术，小小年纪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它不用妖力，没人能察觉得出它是妖。
好在怜听得懂人话，方便他教，然而无论他怎么教，怜始终没法说话，只会嘶。
的人面对他大气都不敢出，“这小孩身上没妖气，您看他长得这么瘦弱，应该是那些蛇妖不愿吃所以才勉强活命的。”
它瞧见面前人低低叹息一声，似是在惋惜。
－
可它能感觉到他想要表达出来的善意。
他本以为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暂时失声，没想到它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他试着教它，可是效果甚微，更奇怪的是，怜学声时喉间发出的是嘶嘶的声音，而不是啊啊。
它听见他说：“我姓上官，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罢。”
而且师尊对待他人冷若冰霜，唯有对它是亲昵的，它喜欢师尊给它的名字，很好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目光，对方倒没觉得冒犯，抬袖擦掉它脸上的脏东西，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轻声询问：“那我唤你怜，可好？”
他的表情谈不上温和，是清冷的，想要作出温柔的模样，却失败了。
怜啜泣，吸吸鼻子再叫，声音比刚才好听了许多：“师、师尊……”
漂亮人类似乎还有事要处理，嗯了声就不管它了，它害怕其他人，就屁颠屁颠跑到角落里蜷缩起来，瞧着那位仙人不顾他人阻拦，放掉了剩余的蛇妖，并劝诫它们不要再害人。
没多久，它的猎物主动朝它走来，最终在它面前站定。
见人类皱眉，怜怕自己被赶走，踉踉跄跄爬过去，攥住他的衣角，嘶嘶哭个不停，上官这才发现怜连正常走路都不太会，还真像条小蛇，不过这小蛇挺可爱，他很少这么有耐心，自己都觉得反常。
它眼中只剩下那白色的影子在晃动，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注视跟捕食时看猎物的眼神一模一样，它赶紧捂住脸，怕眼睛不听话变成竖瞳，那它就完蛋啦。
“可怜的孩子。”
男人已作出决定，那便无人敢提出抗议，他想了想，握住小孩的手，蹙眉，因为小孩的体温太低，他不免心疼。
它呆愣愣抬眼，周身其他人或是惊愕，或是羡慕的眼神，它看得分明，它猜这个人肯定是个大人物，疯狂点头，眼角挤出几滴泪。
上官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收留这个孩子的决定是否正确，这几日素来冷清的住处难得热闹起来，他终究还是没有将怜送走。
是只对它温柔的声音，是只对它温柔的人。
“你可有名字？”
虽然做到了，可那声音嘶哑得像是濒死的老人，它听得真切，自卑涌上心头，眼睛红了一圈，刚要逃开，就被上官紧紧抱住。
走路比说话好学，只不过在怜能自己走路之前，去哪里都要上官抱着。
每当师尊高兴的时候，便会摸它的头，亲切地唤他怜儿，它也想叫师尊的名字，好让师尊更开心一点，于是平日里它不光刻苦练剑，更加倍努力练习说话。
他从不收徒，而它是个例外。
经过上官的不懈努力，怜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也能独自看书了。
“嗯。”
自此，它有了名字，离开洞穴，踏入人间。
摇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