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翾毫无仪态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的眼镜摔碎了,陷进泥坑的重型越野也熄了火。
晏翾抱着外裹大衣的小型治疗仪,和腹中含着猎刀“戎雪”的Hera冒雨走在流泻沙石泥浆的盘山公路上。
紧追上来的关铖把脸色惨白的晏翾拽进专门用于灾害天气出行的水陆坦途车。
关铖丢给晏翾一条浴巾。晏翾左眼一动不动,只盯着成像屏上的定位点和辜三川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
关铖内心五味杂陈,他从未见过好友这般狼狈的模样:“不要命了?知道愧疚了?知道不应该这么对自己喜…感兴趣的人了?”
Hera慢慢吐出辜三川的刀和晏翾的手帕,重新开启体内循环分泌阀。
晏翾把始终保持干燥整洁的戎雪搂在怀中,准备给辜三川擦汗、雨水,眼泪或者alphaJingye的手帕塞进刀鞘侧袋:
“感兴趣?这是什么意思…哦,随便你怎么想吧。”晏翾摇头,
“没有,我对小狼没有愧疚,他也知道我不会有。真的,因为这会影响我对我们关系和感情变化的判断。”
“我只是需要尽快去确认现状。万一…‘那团血块’没有被愤怒的alpha弄死,临近发情期的小狼知道自己没怀孕。下一步,我该怎么哄…怎么继续骗他。”
关铖看着后视镜中若无其事的晏翾,心里边骂边想,这脸,我看了几十年都觉得老变态长得真好,何况是有点傻的辜三川,已经完全被迷晕头了。
拜托,希望那只好色的呆头狼能尽快察觉到不对。
关铖忍了又忍,才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说你非要把三川带到新独立州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癖好,报你当年被顾问野指着鼻子骂‘小三’的仇?”
“不,不只是这样。当然,我带着小狼回来…能顺手宰了顾问野最好。”晏翾擦了擦头发,对着后视镜整理仪容。晏翾也认为,孟朗只喜欢他的脸,”最近半年,我引导顾问野去边境战区附近的流放地寻找小狼父母的骨灰和遗物,已经找到了,就想带小狼回来看看,也让他带我见见他父母,这是一。”
“第二,现任新独立州政府、中央军部需要给小狼和他的战友们一个正名。虽然孟朗已经不在了,但我希望小狼能亲眼见证。最后…”
有钱有权到了晏翾这个地步,待人接物便不愿拘泥于现实,行事随性到不再计较得失。
——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么做,因为很快乐。
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偷走他,占有他,从人人唾弃的第三者变成只受他偏爱的唯一,挥霍我狂热而无力的占有欲。
第一支蒙巴特蔷薇开放时,辜三川替晏翾挡枪受的伤刚刚痊愈,有嘉年华马戏团经过佛洛拉城堡吊桥对面的原野。
连续加班四天,晏翾刚开完最后一场远程董事会。他想枕着辜三川的膝盖午睡一小时或者做爱发泄积攒的欲火,便让辜三川射落那面绘着金色小狮子和蓝绣球的彩旗:“吵死了,心烦。”
守在会议室外写比较刑事法原理课程作业的辜三川用瞄准镜看了一会儿,笑了笑。
他放下狙击枪,拽着晏翾的手带他出去玩。
虽然背上挨了晏翾没啥效果的几巴掌,但辜三川搬空了飞镖摊位所有的毛绒玩具和动物气球。他把晏翾没给眼神的都分发给围观的,用光零花钱却投不中,叫他“狗狗”的小朋友们。
一身黑西装,半身轻合金骨骼,戴面具的男人肩宽腿长背挺,腰间别枪挎刀。他左手搂着一个巨大的炸毛狮子玩偶,右手给吃冰淇淋的晏翾擦嘴,又陪他坐了一次海盗船。
晏翾一开始差点把冰淇淋按到辜三川脸上,“脏”“不卫生”“我从来不吃外食”,但架不住辜三川敏锐的洞察力和小狗摇尾巴似的黏人热情。
“哥们,下次别搞这种机关骗小孩零花钱了。”辜三川递给愁眉苦脸的摊主一根烟和两张钞票。他扛着狮子玩偶,先尝了一口,“不甜,牛nai味很浓…嫌弃我不?”
已经尝试过牵手,接吻,同床,拥抱。
晏翾的饮食洁癖也跟上步伐,莫名自愈:“再坐两次就回去,你帮我刷牙。”
辜三川点头。他扯松领带,大剌剌地岔着腿,欣赏晏翾舔nai油的模样:“晚宴结束后想做什么?”
晏翾小口咬掉一点蛋筒边:“请问可以继续做上次没做完的事吗。”
私下里说敬语,意味着晏翾根本没安好心。
辜三川叹气:“可以,不就是剃——”
飞行的美人鱼海盗船末排,止咬器落在两人紧挨的膝上,他们唇间只隔一支不断融化的冰淇淋。
次日清晨,半醒的晏翾发现自己的脚被辜三川搂在怀里。
凌晨被喝醉酒的晏翾按在洗漱台上一顿折腾,大腿内侧多了几道剃毛刀刮痕的辜三川正裸着上身,手拿指甲钳,映照柔和晨光,小心翼翼地给晏翾修趾甲。
晏翾看了一会儿,合眼假寐。雪白脚掌“无意识地”踏了踏男人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