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clepius大厦,专用加护病房,拼接式病床。
晏翾翻过一纸文件,冷艳美人的矜傲表情足以驱退任何一只企图登门索命的鬼。
如果此时辜三川醒着,就会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晏翾心情其实非常好的人。
睡眠是机体修复的重要途径,是情绪低落的典型表现。
过去一周,辜三川清醒时间不多,晏翾空闲时候更少。
五天前,辜三川脱离危险。晏翾的alpha表嫂,欧陆联邦外务大臣安虞比原计划提早半个月向新独立州政府正式致函,就BO平等权和非人道执法等问题提出七点质疑。
四天前,恢复意识的靳远主动投案,向中央军部、国安局和警务署招认。他受顾寻壑指使,使用国际联盟禁用武器,意图谋害警备处少校顾问野。
被害人顾问野在接受问询过程中,提供了足以“惊动”经侦部门入驻羲和集团调查的证据。
三天前,晏翾同意妹妹们重启股权收购。而迫使顾家同意联姻的种种好处也瞬间变成致命陷阱。
除前期投入建设的医院和儿童福利机构暂无变动,Herodotus以违反事先约定,即“乙方当遵守法律,不得损害甲方利益”为由,撤出人员资金,向羲和集团提出天价违约赔偿,要求立刻解除其他待履行合同。
因此,近些天新独立州时政新闻热点几乎被顾家包揽,再无人提及“过气的”外籍alpha伪造身份和Ascleppius大厦袭击事件。
可在外人眼中,晏翾和顾问野的“深厚感情”丝毫未受影响。
据知情人透露,顾问野已将名下公司股权、产业和豪宅全部转让、出售、捐赠,又单独为他的爱人设立了一只信托基金。
八名保镖开道护送,晏翾独自站在他们的婚房门口,婉拒记者采访:
“我要带走我未婚夫的宠物,请让开。”
晏翾行程紧张。三十分钟后,他还要在病房隔壁临时会议室听十五位驻外高管作季度报告。
晏翾让Hera去抓满屋逃窜的年糕,自己坐在婚床上,点开病房监控画面看辜三川睡觉,以此缓解疲劳:
“Hera,别把那条笨狗玩死了。小狼就喜欢这种田园犬,看不上我们挑中的萨摩耶。”
“顾问野,解开手铐。”晏翾启动骨锯,“否则我砍了你的手喂狗。”
篮球馆废墟外,辜三川的血顺着简易医疗床往下淌,数道血流在焦黑地面上积成滩。
被四五位医护、救援人员固定在担架上的顾问野似乎忘了孩子的事,他挣扎着抓住晏翾衣襟:“…用我的…我和…他是……”
正和关铖给辜三川做急救的晏翾被顾问野拽的一个趔趄。晏翾左眼一闪,Hera甩了顾问野一记尾鞭:“少废话。”
关铖竭力帮辜三川按压止血,可收效甚微:“晏翾,别犯病。”
晏翾直起腰,袖口浸透辜三川的血:
“血型一致,器官配型也一致。顾问野,你不会还以为你体内的肝脏,真是顾寻壑捐给你的吧。”
Hera头顶托举几袋已经见底的血浆,焦躁到尾巴打结。记仇的晏翾冷漠地观察着濒死的顾问野:“有些债,也该轮到你们偿还了。”
“小狼不要,是他尽了和你的最后一点情分。但我忍不了。”
顾问野伸出手臂,万般情绪都随着大量失血离他而去。目之所及皆是晏家的黑蛇标志,意识到孟朗在晏翾心中的地位,不能更崩溃的顾问野平静道:“随便,需要什么拿什么。”
“虽然没有意义,但我只剩这点用处了。”
顾问野忽然笑了笑:“哦,不止。晏翾,你想找…温故和顾襄筠的麻烦吗?”
“我知道你有备而来,但我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顾问野看着漆黑的夜空,“杀人诛心。让他们培植的希望变成他们最大的绝望,怎么样?何况我现在是易感期综合征患者,发病时行凶伤人,是可以减轻法律责任的。”
alpha的提议令关铖不寒而栗。
然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则是晏翾的回应。
找到冤大头兼替死鬼的晏翾拆开采血针包装,教唆顾问野弑亲:“生你养你的人先放放。从顾寻壑开始练手。”
“好建议。错了就是错了,我管他是谁。既然小朗还活着,我得确保他平安快乐。”顾问野点头。他偏过脸,看着孟朗毫无血色的脸,对着声纹手铐接收装置,代替孟朗说出那句解放他身他心的誓言,“顾问野,孟朗爱你。”
输血管流通变红,手铐应声落地。顾问野长叹一口气:“晏翾,你能告诉我,小朗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吗?”
alpha脸色惨白,几乎像一只俊美的吸血鬼。顾问野神情温柔:“我想知道我们宝宝的…生日。”
晏翾审完今日份文件,给辜三川嘴唇蘸了点水,便开始整理孟朗父母的遗物。
孟朗的父亲孟霆在边境监狱去世,和孟朗的母亲林霭同葬于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