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好的花洗净,赶着初生的阳光晒干。高寄远站在料理台前,认认真真地用小石磨把紫藤花磨成细浆,阿淳在一旁用糖捣着剩下的花瓣做馅料。见高寄远专心致志的样子,便说:“寄远学得真好,以后我不在了,也能让你哥哥吃到。”
“淳叔叔——”高寄远有些埋怨道,“你不要老说这种话。”花浆磨得差不多了,他放下小磨,接手阿淳手里的杵臼,一边捣一边说:“每年看你做,我早就都会了,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随口一说,别担心我。”阿淳笑笑,却在高寄远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锤了锤自己的后腰。
生完逢微之后,他太快就怀上了寄远,密集的生产让他在那时就落下病根,只不过从前年轻不觉,如今年纪大了,后遗症就都显现出来了。
哥哥是让父亲带回来的,他昏睡在父亲怀里,父亲说他在宴会上太高兴,喝多了点,要抱他上去睡。
高寄远偷偷听见,淳叔叔不放心地问父亲:“他吃晚饭了吗?”
“应该……吃了吧?”高靳也拿不准,准备把高逢微交给保镖送回卧室。高寄远挤开两个大人,把哥哥接到自己手上,抱回了卧室。
将哥哥安置进被窝里时,他闻到对方唇间淡淡的酒味和药味,猜想应该是感冒药,不过怎么能合着酒吃呢,等高逢微醒了,他得记得跟他好好说说,自己不在就这样折腾身体,以后真是半步都不能离开了。
高寄远掐着表,去高逢微的房间敲了好几次门,但直到凌晨,高逢微才睡醒,因为当他再次准备扭开门察看时,门已经从里面被锁上了。
“哥?”他喊了一声,又抬手轻敲了两记,“哥——?”
高逢微很久后才应:“谁?”
“是我啊。”高寄远委屈又无奈道。
高逢微的声音很冷:“什么事?”
高寄远一怔,随即提起笑容又挠挠门:“你先让我进来好不好?”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个摔在门上的杯子,高逢微的声音很远,但是他听得很清楚。
“滚开。”
从那天起,就什么都变了。
对那次的冷战,邢远已经记不清具体时间,只记得漫长极了,还有那个碎裂的杯子。在狱中时,他反复地回忆那段日子,也不知道那时的高逢微有没有和自己一样在门口徘徊,那些碎瓷片有没有扎伤他的脚,就像他们时隔多年再次见面那天一样。
刑远很少见过高逢微的真哭,上一次还是八年前。
他站在原地,背后敞开的大门是不断明灭的闪光灯。思索再三,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转身撞开人群追了出去。
但高逢微离开的速度太快,几乎像逃。待刑远追到大厅外,只捉到他座驾离去的残影。
把女儿哄睡着之后,高逢微轻手轻脚抽身离去,关上门又听了听动静,才一边踱步回卧室,一边回复信息:[在家,勿念]。
发送后不过十几秒钟,宋维翰的电话打了过来,但高逢微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挂断,并回复道:[累,休息了]
那边也很快回复:[好好休息,如有需要,可随时打给我。]
抱孩子又出了一身汗,高逢微草草冲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就囫囵睡下。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他听见未关的窗里透进雨声,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开门进来,冰冷冷的爬上他的床,又冰冷冷的抱住他。为了助眠,睡前他喝了一小杯葡萄酒,于是又被魇住了,清醒地疑惑着那是谁,可是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对方像害怕惊醒他般,动作很轻地从背后搂住他,那感觉陌生又熟悉,仿佛是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那个人,那个总是在他入睡后潜入房间的男人。想到这里,记忆中那种粘稠的恐惧一瞬间将他包裹住了,像琥珀包裹一只飞虫,无法逃脱,绝望地凝固在躯壳里头。
直到他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哥,是我。”
高逢微猛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息。灯亮起来,暖色的灯光打亮刑远的脸,邢远的眼神透着探究,许久之后,他捧住高逢微的脸颊,抬起拇指抹了抹对方眼角的泪水。
“你怎么了?”刑远瞳孔微晃,绷紧的唇线松开些许,“没事了,不哭。”
高逢微眨了眨眼,眼角又滚下去一股温热,湿润的眼帘让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望着刑远的脸,他抬起双手抱住男人捧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操我吧。”
刑远看起来很是困惑,但并未问任何一种形式的为什么,沉默着将他压进枕头里,扯下他的内裤后,将早已勃起的阴茎顶在他干燥温热的阴部。高逢微抬起两根手指,摸向他的嘴唇,男人含着那两根没什么肉的手指,性交般吞吐几下。高逢微抽回沾满唾液的手指,摸索着插入自己的身体抹开润滑,而后分开手指夹住抵在阴唇间的龟头,引导到入口前。
浮着青筋的茎身贴着高逢微的指缝,像一辆满载货物的列车缓缓进入山洞,直到根部卷曲的耻毛碰到高逢微的手背,他才把那只手收回来,搭上男人窄而结实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