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伞面撑起来的那一刻,苏砚棠听到如擂鼓般的雨声落在伞面上,他扪心自问,为什么要从这家酒店的楼下经过,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还是蓄谋已久。
“谢谢啊。”姑娘没想到天会突然下起雨,她原本惊慌失措,想要到路边躲避,没想到一把伞出现在头顶,忽然之间觉得充满了安全感。
“你还挺周到的嘛。”
苏砚棠对这句评价置若罔闻。
“我想问你一件事。”他在chaoshi的雨声中说,“一个人受了伤,为了逃避伤害,很快地找别人寻求慰藉。到底是因为他自己想不开蓄意报复;还是因为人的本性就是如此险恶,所有人都是如此?”
“你说什么?”
姑娘惊讶无比地看着他,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纠结的神色。
“你……”姑娘欲言又止,“我觉得那个人,不必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
“那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明知道对方还没有走出来,心里没有自己,依然心甘情愿地愿意给予慰藉吗?”姑娘笑了起来,她习惯性地伸手撩了撩头发,把一缕长发别在耳后。
“不是因为卑微,而是当一个人展露出自己的脆弱时,很容易让别人产生怜悯和爱惜的感情。”
姑娘说到这里,望着苏砚棠笑起来。
他们沿着街道走了一圈,临近晚饭,姑娘说晚上还有朋友约,就不一起吃饭了。
于是他们礼貌而友好的告别,都没有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待姑娘走后,一直在远处盯梢的那辆丰田缓缓地开了过来,于是苏砚棠搭着那辆车回家了。
回家之后,所有人都在。
苏芟女士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处理事情,看到他进门抬头瞄了一眼,满意地对他说:“今天人家姑娘对你评价很好。”
苏砚棠的表情可以用冷淡无情四个字来形容:“跟我不熟的,对我评价都很好。”
“说什么呢?”苏芟女士看着他把伞放在门口,脱下淋shi的外套坐在沙发上,伸手用沾满大水钻的指甲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你觉得人家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啊。”
“那你怎么不要人家的联系方式?”
“我直接向你要不就得了。”
“当着人家面去要啊,你是傻子吗?”苏芟女士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她的眼神流露出是否是捡来的怀疑。
“你不好意思?”苏芟女士直挺挺地坐在那儿,上下打量着他。
“我刚回来,您能不能让我歇会儿?”苏砚棠站起来要走,被苏芟女士一把拽回来,哐当一声摔回沙发里。
“行吧说实话,我觉得不合适。”苏砚棠深深地叹气,往沙发上一靠。
“哪儿不合适,你具体说说?”
“这你让我怎么说?”苏砚棠唉声叹气,“哪哪儿都挺好的,可我没感觉。”
“人家姑娘还觉得你不错,想跟你多接触接触。”
“那是因为我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带伞了!咱俩今天要淋成落汤鸡,人家保准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
“她夸你可爱。”苏芟女士意味不明地一笑,“这辈子我还从没听谁夸过你可爱。”
“得了吧!”苏砚棠抬手轻笑一声,“她对一个落魄失意的男人充满怜爱,这是把我当儿子。”
苏砚棠破罐子破摔,抢在苏芟女士又要说什么之前赶紧刹车:“我这辈子单身也认了。反正有您给我兜底,您也不能把我赶出家门,就这样吧。”
“您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等哪天想通了我再来找您,保不准哪天我就准备万花丛中过,浪迹江湖四处留情了呢。”
“我就知道!”苏芟女士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此感到颇为遗憾。
“说实话,我也没觉得你能跟谁长久的了。我本来跟人家姑娘说,我这侄子跟谁都走不了心,要是愿意跟你交往一段时间,你就赶紧想办法,从他那儿捞走五百万就撤,这个数应该算是极限了。”
“我凭什么要给她五百万?”苏砚棠气得都要笑出声了。
“我这是在保护你!”苏芟女士抱怨了他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想看看那姑娘到底是不是为了钱,才答应跟你来往,她要是真骗你钱,我可不答应。”
“不接触什么事都没有!”
苏砚棠站起来,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里躲了起来。
几天之后,苏芟女士去其他城市,暂时离开S市一段时间。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救治,受了重伤的老婆婆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苏砚棠请了最贵的护工照顾,老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虚弱,还需要在医院治疗一段日子。
道观是不能再住了。等老人出院之后,苏砚棠决定给老人安排住到敬老院,负担她的生活费。
罪犯的手腕有粉碎性的骨折,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然在昏迷。周琰有一次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