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胡茬,露出一个自觉富有魅力的笑容,他点开手机,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这是一段非常近距离的视频,画面在涂山苏砚棠老家。
但是是偷拍视角,拉近了画面,因此画面模糊,但人的轮廓很清晰。画面上,苏砚棠和一个很高的女人一起走着,这个女人有一头红头发,身材极其高挑,长得非常漂亮。
苏臻盯着画面,画面中的两个人在亲密地交谈。
“苏芟女士,你应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男人看着苏臻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然后挑了一下眉,“她才是涂山真正的主人。”
随即,男人非常挑衅地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吗?”
苏臻凝视着画面。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表情,兀自揣测,他会不会因此嫉妒,失控,或者被激起某种胜负欲。
苏臻突然伸出手,死命一拉扯,狠狠往下一扣,将男人的手腕摁在桌上。男人的手腕顿时发出脱臼的清脆声音。男人立即捂住了嘴,表情十分痛苦。
“不要让我猜!”苏臻往前一靠,脸色差得不能更差,“我没兴趣跟你玩语言游戏!”
他抓着男人逼问:“你说,他们是什么关系?”
咖啡厅的音乐响起来,苏臻的手一用力,男人的手腕咯咯作响,男人的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但他咬着牙,忍住了。
“你大可以喊出声,叫人来,你看,我都把你的手扭断了。但是你没有这么做,所以现在是你比较想继续跟我谈。”苏臻心平气和地盯着他,“我反正无所谓了,大不了死路一条,你要是敢蒙我,我就弄死你!”
男人的声音从指缝里钻出来:“是……亲戚。苏芟女士是,是苏砚棠的姑妈。”
苏臻稍微松开了一点:“继续。”
男人唇色惨白,他把手扭过去堵住自己的嘴,控制自己的表情,但他上半张脸却因为疼痛涨红成一片。
“你知不知道,苏砚棠这两天回涂山了?”
“我说了不要问我!”苏臻很不耐烦。
“抱歉,我必须要问你几个问题。”男人忍痛,沉声说,“你知道苏砚棠的家庭构成是什么样的吗?你肯定知道他有钱,有很好的家世,但你知道他们家族有多少人,他的亲戚主要涉及哪些领域吗?”
苏臻面无表情:“知道一些,但具体不清楚。”
“我简单跟你说,苏芟女士是涂山真正的主人,她在很多事情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男人痛心疾首地说:“为了你,苏砚棠这几天回涂山,去跟苏芟女士说你的事。”
苏臻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只捕捉到三个关键词,为了你……
“他去求苏芟女士想办法,在不扼杀你的天性的情况下,找其他办法。”
苏臻的心骤然沉了下去:“所以你们是?”
“我们是苏芟女士的人。”
苏臻收回了手,他感觉喘不过气,觉得这一切非常荒诞。
对,除了荒诞,他已经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描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命运就像要对他赶尽杀绝,一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那一针药剂,是苏芟女士委托我们给你的。她想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长期药物的控制。”
苏臻一言不发,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长期接受药物控制,跟行尸走rou没有任何区别。他所有的感情都会因此消失,世上所有喜怒哀乐,都再也跟他无关。
他绝望地想,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绝对不会勉强你。”男人揣摩着他的想法,然后又端起咖啡喝了几口,放下,长叹一声,“但是苏芟女士请你理解,她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男人一顿,话出口时便更苦涩:“不能允许他跟你一起死。”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会。”
苏臻很无力地辩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男人笑了起来:“那就好,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你爱他吗?”
苏臻点点头。
男人很残忍地说:“但这个世界上,不只你一个人爱他。”
苏臻一惊,然后心缓缓地沉下去。他想,的确,我怎么忘了这件事。
爱着他的人那么多,他们之间的缘分不过短短三年。
天底下那么多人都一样,分分合合,未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都未知这是没缘分。
看得开的,风风光光地告别,一头扎回自己的生活,从此不记挂谁在心上。看不开的,哭过闹过,割开皮rou鲜血淋漓,等年岁耗尽,痴了傻了的时候,也能将那一点狗血唤作朱砂痣。
最苦最难是中间的芸芸众生,心上人飘在天上,只能望着,于尘嚣之中翻滚。
苏臻想到一件事,如果自己放手,苏砚棠会怎样,他想必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