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依然如此,苏臻还是每天早上五点去健身房。因为大冬天没人会在这个点来运动,所以苏臻可以一边跑步,一边背尴尬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鸡汤段落。
他现在不再揣摩老师的审题偏好,那是个耍小聪明的办法。出题的老师给他上课,因此他知道他们喜欢什么风格的答案。但是高考卷子一收上去,名字一遮,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三和周四,苏砚棠照例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给他打电话,苏臻每天都处在累瘫的边缘徘徊。
虽然他底气十足地说不需要苏砚棠帮忙,但他还是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有什么能提高语言表达能力的方法吗?”
苏砚棠听到这句话笑了大概有半分钟,苏臻被他笑得Jing神恍惚,一边想顺着电话线揍他一顿,一边想揪住他一顿猛亲。
“你去看文言文。“苏老师非常正经地回答,“如果能无障碍地阅读,你的表达自然就会很通顺,不是说非要让你文绉绉地说话,这是个技术策略。”
苏臻差点撂下电话直奔书架:“我马上就去看。”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赶紧给我回来!”
“好凶嗷。”
“要不然我就要忍不住去找你了。”苏臻望着天花板,闭上眼睛,“每天听你的声音续命,我都要得相思病了。”
“还有一天。”苏砚棠说,“周末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出去玩。”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
周五的时候,苏臻花了整整一天,模拟了一次高考自测,为了模拟这次考试,他连午饭都没吃,考完他头晕眼花、手抖胃疼,差点瘫在桌子上。
数学扣了3分,英语一般,分数勉勉强强能看;语文不用看了,肯定是最差的,苏臻给自己的作文估了个平均分;物理化学因为还没复习干脆就是裸考,这样整体一算下来,他只比一本线高了30分。
距离他觉得能过得去的分数,还差70分,距离他想要达到的理想分数,还差100分。
苏臻感受到了压力,随后他隐隐地兴奋起来,先前能考那么高的分数,他现在照样可以做到,如果能有老师教课的话,他可以进步得更快。
因为考完试元气大伤,苏臻吃完晚饭,胃还是有点疼,于是他去床上眯了一会儿,没想到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等到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一片漆黑。
他惊觉自己没接到电话,摸索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双手给扒拉住了,摁回了被窝里。苏臻被往下一拉,就如愿以偿地掉进了一个熟悉的拥抱里,苏砚棠应该很累,都没有说什么,就这么按着他不让他动,手绕过他的肩搂着。
在黑暗之中,苏臻凝视着身侧那个近乎隐遁的面孔。他感觉到香根草的味道汨汨流动,因此很多记忆涌来,他仿佛置身于shi漉漉的青草地,在宁静而辽阔的草地上了望远方的故乡;呼吸声近在咫尺,他静静凝望着身边的人,不知不觉眼前被一片水汽缠绕,那些水汽穿透黑夜,跟丝丝缕缕的夜色相互缠绕,因此浓稠的黑夜变得轻盈,如同一片薄纱飘散开来。
苏臻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时间真快,他居然就这样,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异地恋。
第二天苏砚棠几乎睡到中午,他前一天晚上几乎九点才下课,下了课他直接开车回来,大半夜才到家,回到家,飞速地洗了个澡就钻进了被窝。
软乎乎的小狐狸蜷成一团,呼呼大睡;可怜的复读生天还没亮,就得爬起来复习。
苏臻一大早上就起来了,照例去健身房,回来之后发现桌上放着厚厚一大本高考满分作文,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本从邮局里带回来的文摘杂志,上大学之前必读的几百篇散文之类的读物。
印刷劣质,字体模糊,感觉像是超市十块钱两斤甩卖的时候,捡便宜买的盗版。
苏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虽然十分抗拒,但还是硬着头皮坐在桌前,开始翻这些素材。
苏砚棠起来之后,看到苏臻一脸严肃沉重地在翻书,就静悄悄地坐在边上看着他。
苏砚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吗,小麻瓜?”
苏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再也不能轻轻松松地当个学霸了。
他坦诚地自我剖析:“因为我既缺乏童年的温情,又没有天真善良的秉性,同时不具备感时伤怀的情感,所以,如果高考作文要求抒发真情实感,对我来说就会致命的问题。我只能尽可能地整合别人的经历进行模仿,另外穿插一些故作深情的情感段落进去,不过高考么,也不需要多么有思想性的东西。”
苏砚棠若有所思,微笑起来:“你放心,以我批高考作文的经验,其实阅卷老师不会看太久的,一篇作文我一般只看1-3秒。”
“你只看一眼吗?”苏臻觉得很神奇,“你打分的原则是什么?”
“高中生写作文什么水平,我看你一句话就可以了,遣词造句的水平摆在那儿呢。”
苏砚棠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