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一抿嘴角,他觉得鼻子有点酸。
不过他凶巴巴地说:“说好的考试祈福呢?”
“我求过了。”苏砚棠含含糊糊地说,“这点事算什么,大不了你复读一年,我养你就行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苏臻赶紧把他的嘴捂上。他重新自己许愿了一次:他发自肺腑,真诚无比地祈祷,让他一次过吧,他真的不想再来一年高三,要是他能考个高分,他保证明年来还愿,并续上后五年的VVIP。
烧完头香,苏臻长舒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任务,现在可以回家了。
他没想到庙里的人看完烧头香,也都要回去睡觉了,苏臻拽着苏砚棠往出口走,再次被人牢牢堵住,出口比入口的队伍还长。
苏砚棠一直迷迷糊糊的,队伍不动,他就靠在苏臻身上发愣,也不说话。
“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回家了。”
“我好得很。”苏砚棠现在一惊一乍的,刚才许愿的时候正常了几秒,转眼又变成了一个话痨,他特别介意苏臻说他喝多了,一直念叨,“我又没喝多!”
“行吧行吧,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出口处有个卖萝卜丝饼的老大爷在摆摊,苏砚棠看到之后来劲了,硬要给苏臻买。苏臻拗不过就只好顺着他,结果全听见苏砚棠在那儿胡乱说着方言,跟老大爷套近乎。老大爷聊开心了,多送了他一个,于是苏砚棠就把两个萝卜丝饼全都给了苏臻。
“看吧,我很厉害。”苏砚棠笑得很得意,他又靠过来,贴着苏臻的脸,眼睛笑得弯成初一的月亮。
“不愧是你。”苏臻满手是油,一手各拿着一个萝卜丝饼,很无奈地说,“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苏砚棠点点头。
苏臻兜里揣着两个饼,浑身冒着一股油香味,抓着苏砚棠往外走,他抓的很牢,顺带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免得苏砚棠被人挤到撞到。
天上没有月色,但路灯很亮,高飞的檐角下的红灯笼很亮,飞檐之下还挂着风铃,从远处传来清脆的响声。周围是汽车的大灯,喧嚣的人群。
现在已经是大年初一了,这是新年第一天,充满生机的,平凡又热闹的人世间。
苏臻带着苏砚棠慢慢地走,安静地在喧闹的人群中走。苏臻看着身边的人,他以前觉得苏砚棠神秘,遥不可及,但是现在,他觉得苏砚棠就是个小朋友,任性得要命,还带着点憨。
真可爱,苏臻不再害怕那两千年的差距,他们这样手牵着手走,没有任何人能把他们分开。走出门的时候下了一点小雨,苏砚棠硬要把衣服脱下来给苏臻,被苏臻给拦住了。
“给我穿好,不要乱脱衣服!”苏臻不让他脱衣服,拉着他一路小跑,往停车位狂奔。
狼人大哥已经看完春晚,在唱难忘今宵了,才看到两个人急匆匆跑过来。
苏砚棠上了车,倒头就睡,苏臻无奈地把两个萝卜丝饼全都给了狼人大哥,辛苦他再跑一趟,把他们送回去。
在车上狼人大哥从后视镜一直往后瞄,看到苏臻让苏砚棠靠在他腿上,还一直搂着他,感到怪别扭的。
他跟苏臻聊天:“庙里好玩吗?”
“全是人,什么也没看到。”苏臻气喘吁吁地回答。
“这就对了,来庙里看烧头香,就是为了看个热闹。”狼人大哥兴高采烈地说,“你看那么多蹦迪的,跳广场舞的,男女老少都喜欢热闹。”
苏臻点着头,若有所思。
“他是陪我来的。”苏臻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确认没有发烧,从裤兜里扯出一团餐巾纸,帮他把头发上的水给擦干。
狼人大哥看不惯,砸着嘴抱怨:“大男人淋点雨怕什么。”
“一冷一热我怕他感冒。”苏臻试图叫醒苏砚棠,叫了几次没成功,干脆放弃。
“你推他!”狼人大哥教苏臻,“用力推。”
“没事,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到了。”
狼人大哥直叹气,郁闷地开着车。
车到一个十字路口,从边上窜出来一辆别车的,狼人大哥猛地一个急刹车,苏臻眼疾手快,一脚抵在前面的座位上,手护着他的头,没让苏砚棠磕到。
狼人大哥从后视镜里瞄到这一幕,他难受的要命,实在忍不住了:“磕一下碰一下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没这么娇气!”
“那不行。”苏臻不乐意,把他整个圈在怀里。
“我的上帝啊,你是他女朋友吗?”
苏臻想了想:“是啊。”
狼人大哥呆住了。
“你不知道吗?”苏臻很惊讶。
狼人大哥一瞪眼:“这我哪知道啊?什么情况啊?”
“这是我对象啊。”苏臻直截了当地说。
狼人大哥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合上又张开,张开又合上。
“我就说,怎么老觉得你俩在一块的时候,气氛挺奇怪的。”狼人大哥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茬,沉默下来,闷闷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