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动辄打骂,凌虐,栽赃,无休无止地羞辱,欺负,嘲笑。
这样的日子,就每天在这样一个瘦弱的、矮小的、十二岁的孩子身上轮番上演。
墙根很冰冷,今夜绝对不是个好天气,卫青身上只有一层破破烂烂的小了的衣裳,脚下的鞋子甚至还磨破了一个底,可怜的小脸冻得发红。他年龄尚小又身无分文,这样一个黄毛小儿,居然想要凭一己之力逃之夭夭,未免忒天真。
虽然逃出来了,但是手脚冻得发抖,又冷又饿,浑身上下一个子也无……但是他终于从那间牢笼里逃出来了。卫青悄然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深处那扇他再熟悉不过的门,心脏几乎要狂跳出来。
这个日子他盼了多久呢,已经数不清了,逃跑的想法是早就有的,但这样一棵孤远的小小星球,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可逃跑的念头一在心底生根发芽便难以拔除,也因此那天他听到郑季提起今天可能会有帝都星的贵人莅临时,当即做了决断:就是今天了。
纵使逃跑的计划在脑子里推演了一千遍,眼下卫青手心里仍满是冷汗:这颗星球鲜少来外人,不管这个“贵人”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赌一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沿着墙根飞快地走,尽量避开那些身强力壮的地痞们,极速地向这个星球唯一一片平坦之地跑去——如果有大型星舰落在这颗星球上,那么只可能停留在那里。
天上星星渐渐多了起来,一轮惨白圆月大得吓人,似乎下一秒就会从天穹之顶坠落下来,将这颗星球轰成宇宙里没有名字的小小辰砂。
身后突然穿出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卫青的心上,他心下悚然,干脆直接蹬了麻烦的鞋子光脚向前跑,冰凉的地皮冰得他脚心透凉,身后渐次加快的脚步声让他心底发寒。
小孩子到底是跑不过大人的,卫青甚至能感觉到那人发臭而血腥的呼吸正一下一下喷在他的后脖颈上,沿着皮肤渗入内里的骨骼,让他全部血液都被恶心得翻江倒海。
眼前黑夜如幕,渐渐看不清前面的景致,嗓子喘到了极限,火辣辣地疼,太阳穴处钉着根嗡嗡鸣叫的弦,仿佛下一秒就要因抖动过于剧烈而咔一下崩断。
冰凉的脚趾一下子踩到了什么东西,血液瞬间洇洇冒出来,卫青嘴里一片血腥苦涩,惊恐,头晕,恶心,缺氧,窒息,死亡。人世间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以至于这个属于孩子的幼小身躯终于被压垮,于一个拥有庞大月亮的月夜飘然向下倒去。
完了。
睡在冰冷地板上与家畜为伴,一日三餐都是苦涩难咽的剩饭,每日例行的羞辱与斥骂,无时无刻未曾休止的数落与暴行……这样的记忆充斥着卫青的童年,以后也将横亘他的一生。
如果那个“贵人”未曾在他重重摔倒之前轻轻抱住他的话。
卫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矜贵的脸,从那一刻起,卫青的世界,艳光四射。
门被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了。
最先猫进来的是一袭华丽衣摆,接着是一只锃亮的长靴。这靴子轻轻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仿佛坚韧马蹄踏在宽广柔和的大草原上,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坚定。
早上食髓知味错过了时间走的匆忙,现下屋子里东西乱堆着没人收拾,刘彻也没理由怪人,毕竟是他自己吩咐人不要随便进屋的。他绕过一瓣瓣稀碎的瓷盘碎片,踩过一团团地毯上起球纠结在一起的乱毛,路过倒地不起的红酒杯与金属钟表,缓慢而坚定地靠近那具歪倚在床栏上闭眼酣睡的温热躯体。
换做另外任何一个控制欲强的alpha看到自己的omega乱动自己的衣服,他的第一反应大概是暴跳如雷,感觉自己的专属领地被侵犯了,继而动辄对omega斥责打骂,这是人世间再常见不过的事。
但奇怪的很,像刘彻这样一个偌大帝国的统治者,年纪轻轻便有着铁血手腕的alpha,他只是定定地站在离卫青一步远的距离,看卫青整个人被笼在属于他的金黄外袍里面,依着粗大床柱睡得双颊泛红,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被束胸包裹的柔软胸脯随着呼吸一耸一耸,让人忍不住对着那雪白胸衣下的梦幻风景浮想联翩。
那些公认的“一个正确的alpha该做的事”——那些生气,恼怒,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暴躁的负面情绪居然就那么平静的,在卫青轻柔的呼吸中,在刘彻深沉的凝视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刘彻沉默地垂着眼看那根扣着卫青手腕的细细的银链,卫青将体温传递给它,而它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卫青的脉搏而轻轻发抖。
这个小东西是卫青被做到一半承受不住哭着想要爬开的时候,被刘彻拽回来安在他身上的,本身是个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只能起到调情和最基本的拘束作用,基本上只要被锁住的人想解开,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
曾经就算看不到希望也要努力从父亲家里跑出来的小孩子如今变成身下乖巧柔软任人揉捏的omega,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对他刘彻有着过分的信赖而已。信赖刘彻不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