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曲焦醒来时灰蓝色的天空正飘着细雪，丝丝寒风从窗缝中钻进来，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窗框微微震动。苏展用厚重的棉被和毛毯将他裹了一层又一层，却因为被子长度不够自己大半肩膀都露在外面。曲焦往苏展的方向挪了挪，替他掖好被角。哪知对方长手一揽就将他搂了过去，他的脸撞上对方坚实的胸肌，还在睡梦中的苏展像头需要取暖的幼兽，在他耳边轻轻磨蹭，发出舒服的叹谓。曲焦眨眨眼，一时间恍如梦中。
“还早，再睡会儿。”苏展有些沙哑的嗓音适时响起。
“没什么。”曲焦抱紧对方的脖子。
“饿了？冷了？”苏展越想看他，对方越把脸往他肩窝里埋，“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屁股疼。”曲焦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眼角鼻子红了一片，一股子委屈劲儿。
“娇气。”苏展叹了口气，示意对方趴下。
曲焦乖巧地趴好，苏展伸手打开床边的电暖炉。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屋外的落雪越来越厚。
“居然下雪了。”
“嗯，”苏展坐在他身侧，手掌轻轻揉着弹性十足的屁股，“冷吗？这边没装暖气。”
曲焦摇摇头。
“要不要回你家？”这老破小确实不能跟曲焦的别墅比。
曲焦再次摇头。
苏展低头亲了亲他的脸，“假期宿舍不让住人，所以我租了这里。”
“你假期不回家住吗？”
“回家？”苏展对这个词有些疑惑，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曲焦说的是苏家，“哦，那边啊。除夕回去吃个饭，呆个一两天，参加完应酬，再以学校有事要做为理由离开就行。”
苏展说这些时，曲焦握住了他的手，他顺势将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扣紧“都习惯了，反正没人会等我，也没人会留我。你呢？”
“跟你差不多，除夕回去，大概初四回来。真可惜，我们不能一起过年。”
苏展抬起手腕，盯着曲焦又嫩又白的手看了一会儿，“你的车开过来了吗？”
“没，我到学校之后让司机先回去了。”
“那就有点麻烦了，下雪也不能骑车。”
?“骑车？”
“我有辆摩托车，就停在楼下，不过看现在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骑车上路太危险。”
“摩托车？”曲焦眼睛一亮，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们要去哪儿？”
苏展好笑地把毛毯裹在他身上，“当然是去买些必需品，如你所见，这里简直可用家徒四壁、一无所有来形容。”
曲焦环顾四周，环顾这充满了苏展气息和私人物品的四周，他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那走吧，我们骑摩托车去。”
“那就老实的再睡会儿，晚点雪停了我们再骑车出去。”
曲焦听到可以坐摩托车兴奋得抖落了身上的被子，他锁骨处的紫红格外醒目。
“不盖被子就穿衣服，别感冒了。”苏展想去拿床头衣架的衣服，才发现那衣架仍然倒着，衣服裤子在地上乱成一团，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疑惑的回头看着曲焦，“你不会没骑过摩托车吧？”
“曲建……家里人觉得太危险，不让我学。”
“这可真是……”苏展捂着额头笑了起来。
“所以说我并不是什么都会啊。”
“你不会的恰好都是些平民的东西，我的少爷。”
舒展的语调里带着上扬的尾音，让曲焦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算了，还是收拾收拾吧。”苏展从衣服堆里找出件羊绒衫和长裤套上。
“还是我来吧。”曲焦翻身下床，从杂乱的衣服堆里翻出一件卫衣穿上，熟练地整理起衣物。
苏展叉着腰看了一会儿，最后转身进了厨房。
……
苏展端着两杯热美式和两份三明治从厨房出来时，曲焦正站在阳台看雪。苏展宽大的卫衣套在他身上刚刚盖过tun部，他光着两条腿，脚上只踏着一双苏展的运动拖鞋。倚在栏杆上拼命往外伸手，盖过指尖的袖子上落着几片细小晶莹的雪花。
“让你好好穿衣服就这么难？”苏展将早餐放在阳台的洗衣机上，转身用毛毯把人从头到脚裹起来。
曲焦撇撇嘴，“也没那么冷，没想到你还挺唠叨。”
“我才是没想到学长你居然这么幼稚，都多大了还接雪花玩。”
曲焦嘴里嚼着苏展递过来的三明治，献宝似地将手递到他面前，“看。”
苏展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番茄酱，送进自己嘴里，“头皮屑似的。”
曲焦被苏展的比喻恶心到了，他拍拍袖子上的雪，就着他的手继续吃三明治。
“饱了，想喝咖啡。”
“确定？”
“确定。”
苏展三口两口将剩下的三明治吃完，把洗衣机上的咖啡递给曲焦后，自己又吃起另一个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