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希没想到陈泽铭竟然真的把他关在了别墅里,他一开始本想试图用绝食这种方式逼对方先就范,但陈泽铭远比他想象的更心狠。
他不说饿就真的不给饭吃,只偶尔会给他喂些葡萄糖,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就给他输营养ye,完全不按套路走。
一开始纪希并不觉得怎样,直到陈泽铭在别墅的时间越来越短他才察觉到不对劲,但却没法理智思考,因为对方把他的所有通讯设备全锁了起来,让他只能被绑在床上,连时间都分不清楚。
思绪的混乱和孤独的独处纪希倒能接受,唯有无法转移注意力这点他承受不住,由于每天只能见到陈泽铭,除了和这个人见面以外他没有一点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慢慢的,他开始不自觉的期待陈泽铭,期待那扇紧闭的门被对方打开。
这种认知让纪希极度恐慌但又无法抵抗,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了,不然为什么会想要期待见到陈泽铭,甚至开始记不清很多东西,敏感而多疑。
陈泽铭开始逐渐不和他说话,只会在晚上搂着他做爱休息,纪希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宠物,总是要没话找话跟他聊两句好借机安慰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这天下午陈泽铭刚回来躺在床上的纪希就激动的仰着脖子跟他说话,“你回来了!”
陈泽铭点头,面无表情的进浴室洗澡,看也没看他一眼。
纪希有点失望,听着水声跟他聊天,“你今天出去干嘛了?今天是晴天吗?明天会有雨吗?”
陈泽铭不回答,水流声清晰可闻的响在房间里。
纪希也不气馁,自言自语道:“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想吃蒸饺,陈泽铭,今天几号啊?你下次来可以带几本书吗?我在床上躺的浑身疼,想看看书可以吗?”
话音刚落对方就带着一身氤氲水汽从浴室里出来,边擦头发边吐槽说,“你最近话好多。”
纪希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自己不安的原因在于急迫需要转移注意力,哑声道:“我这样很烦对吗?可我想出去,陈泽铭,你不能把我绑在床上一辈子,我已经很久没和我爸妈联系了,而且我还要高考,我不可能永远都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
“这样不好吗?”陈泽铭将毛巾扔到一旁,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凑过去亲他,“你什么都不用做,况且高考也不重要,你难道觉得你这样可以参加明天的考试吗?”
“明天?”他不敢置信。
“对啊,已经在这里两个月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无意间撇到紧闭的窗帘又恍然大悟,“我忘了,窗帘一直没打开,你不知道时间很正常。”
纪希不敢相信高考时间就在明天,更不敢想象他已经被关了两个月还毫无察觉。
这个认知让纪希茫然又紧张,但他不敢激怒这个人,轻轻摇了摇脑袋,继而眼神渴望的看向陈泽铭,干涩的祈求道:“我想去考试,我真的很想去考试……”
他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吃饭,整个人透着股不见天日的苍白无力,唯有一双眼睛明亮清澈,落在屋里有种蓬勃生机。
陈泽铭握住他的手,心里起了一丝别样的思绪,淡定地说,“高考只不过是通往大学的一道门,别人要高考是因为不亲自打开门就无法走向更高的山峰,可是希希,你不需要攀登,也不需要亲自开门,你只需要跟我一起就好,我已经联系好了美国的大学,等这边事情一结束我们就离开。”
审视的目光凝在他脸上,怒火灼烧着纪希的思维,他咬着牙寒声道:“你知道高考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花了十几年,我做了无数张试卷习题,背了数不清的知识点,写了一摞又一摞的笔记,我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准备这场考试,好取得一个优异成绩让我爸妈高兴,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联系好了大学,我只要躺在床上坐享其成就好了,陈泽铭,你只考虑自己想要的你有考虑过我吗?”
他的脸有几分狰狞,几乎是在吼,“我的梦想我的努力我的一切都是你一句话一个决定来终结,我就算再不是个人你也犯不着这样对我吧?哪怕你再不济把我当个宠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非要彻底把我毁了才甘心!”
站在旁边的人没有一丁点被指责的愧疚,即使看着对方眼里赤红一片也平淡如水,笑道:“纪希,你还是傻,我以为这两个月你会聪明一点,没想到你还是一样,愚蠢至极。”
愚蠢至极。
纪希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被困在后背的手都握到乌青,哪怕在炎热的盛暑的时节,也觉得全身血ye倒注般寒冷。
他早该知道的,陈泽铭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所以把荣誉努力拼搏这些触手可得的东西当做垃圾一般弃之如履,只因他认为不重要,然而恰恰相反,对他来说不重要于别人而言却意义非凡。
理解不了这点,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真心。
纪希被困在床上一夜无眠,乌青的眼底下是对未来的渺茫和绝望,陈泽铭松开床上束缚带时他正闭眼落泪。
他哭的好可怜,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红着眼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