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总,对方回复说周末的时间都可以,您定下就好”,律师将一份资料放在洛云谁办公桌左侧那摞绿标的文件上方,“您确认时间后,我来安排。”
“嗯”,洛云谁眼皮也没抬,拿起资料草草看了两眼,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对资料关键信息的抓取能力非常人可比,只半分钟不到,就将对方的信息刻在了脑海中。
温席甄,22岁,Y市人,毕业于某Top50的大学娱乐产业管理专业。
照片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穿着跨栏背心,脸上可能是被什么东西蹭到了,左脸颊贴了一张印着草莓的创可贴。
一看就是小女生送的。
“他有在交往的女生么?”洛云谁问道,像是长辈在关心小孩子的口吻。
“大学期间他的社交软件有过跟一个女生很亲密的合照,后来删除了,评论有人问,他回说是broke-up”,律师十分尽职尽责的替洛云谁了解了关于被收养人的全部信息,自然包括对于社交平台上动态的追踪工作。
“行,我知道了”,洛云谁把资料放去另一侧贴着“已阅待处理”的夹子第二层,“私人行程”几个标签被资料遮住,洛云谁有些愣神,他大概有三四年没有过这样的私人行程了。
律师还站在原地没动,洛云谁与他对视了三秒,一拍脑门,“哦对,时间,你稍等”,洛云谁拿出手机打字,指尖却在发送键上踌躇半天才下定决心似得按了下去,然后双手合十将手机放在中间做祈祷状。
“叮叮”——【Wend:都可以,你来定就好。】
“那就周六中午12点30,早些把菜安排好,他出国这么长时间,口味可能也有些西化,你们选餐厅的时候注意些”,洛云谁舒了口气,一边跟律师说着,一边飞快地打字。
“先生,周六晚上可以么?”
“好,周六见。”
句号意味着对话结束,洛云谁回了“谢谢先生”然后结束对话,下一个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主管已经站在办公桌对面了,他连站起身揉揉伤的时间都没有。
午休的时候洛云谁没去吃饭,他实在没有力气动弹了,挪到办公室左侧小门口的休息室中趴在床上,昨晚他疼到没能合眼,这会倒是有点困了。
“咚咚”两声敲门,然后直接推开了门锁,这会敢如此打扰他的也就只有洛修然了。
洛修然还穿着市医院的白大褂,手中拎着医药箱,见他趴在床上直接踹了他悬空的脚踝,话语冷淡:“脱衣服,上药。”
“我自己上药”,洛云谁有气无力的趴在被子里,手指压在身下一颗颗的解开扣子,胳膊疼的伸不开,双手向后微微抬起,随机应变:“帮我脱一下,求你了。”
“逞能有好处么?你这样玩得太重了”,洛云谁听到洛修然这样评价,不置可否,然后嘴里被塞进一根温度计。
“嘶”,有消毒杀菌作用的上药涂在抽破皮的地方,疼得洛云谁差点咬断了嘴里的体温表,轻轻含糊地请求道:“轻点……”
“你还要跟他处长期?那你以后他不给你上药是不是就只能疼着了?”洛修然问道,语气平静,洛云谁却似乎听出了一点点心疼。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修然,你知道我喜欢那样。”
洛修然没回答,默默的将上药的力道放小了一点,洛云谁被他揉得有点舒服,加上身体疲惫,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了他一个人与药香作伴。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把宽大的衬衫披在身上,从落地窗俯瞰不远处车水马龙的高架桥,不自觉地出神。
他大概明白自己此番举动对洛修然而言是一种打击,毕竟从那个人之后,自己就没有在主动要求过一段稳定的关系。
“咚咚咚。”
屋外有人敲门,洛云谁应了一声,又坐回床上,将两条伤痕累累的细腿藏在被子下面,不一会门开了,薛臣拎着保温盒走进来,看到他胳膊露在外面的伤,似乎沉思了片刻。
“洛医生说您发烧了,特地给您买的青菜马蹄粥和流沙包,还有菌菇肠粉和白灼生菜,趁热吃”,薛臣说着,将餐盒一个一个打开,筷子和勺子摆好,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洛总,我们为您订好了包间,周六中午12点,素月,花好月圆厅。”
素月是Y市鼎鼎有名的私房菜,在这个人人标榜私房的时代里,素月能得洛氏这样的世家青眼,靠得是过硬的手艺和讲究的菜色。
原本素月刚开店的时候,并没有想搞那种饥饿营销,奈何地段僻静架不住口口相传,最后老板实在是应付不过这么多的食客,只好开始限制客流,又为了付得起房租,价格也跟着涨了上去。
这几年兜兜转转大浪淘沙,客人也基本上稳定下来,要么就是说出去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么就是愿为美食一掷千金的老饕。
隐私性不必说,关键是订到那里的席面,足以说明对这次会面的重视。
洛云谁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