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当天,洛云谁脱下病号服洗了个澡,然后换上温席甄从家里给他带来的衣服,黑色的短裤搭配了白色的衬衫,衬衫明显有些大,他疑惑地脱下来查看尺码,标签上的XXL印证了某些猜想。
有些人虽然下手狠嘴上也不饶人,但背地里小心思还挺多……
洛云谁对着镜子系好扣子,因为尺码过大,衬衫像是个褂子一样挂在他身上,领口也松散着……这样让温席甄看见,八成又要骂人。
想到这里,他的眼尾不禁弯出一道俏皮的弧度,干脆将衬衫扯向一边的肩膀,然后将衣摆随意的塞进裤腰,冲着镜子眨了眨眼睛。
温席甄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幅光景。
心上人抱着自己送的玫瑰穿着自己的衬衫,衬衫的扣子错位地系着,白衬衫原本有些透光,好在那人懂事,用玫瑰花瓣遮住了绝大多数的风景,只有一枚藏匿失败的吻痕正安静地窝在锁骨的下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温席甄呼吸一滞,深有感触。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原本夏末的暑气已是闷热,这光景更是让他躁得慌。
偏偏那人还不知死活,笑盈盈地开口问他:“你来了,今天累不累?都说你不用特地过来,让薛臣跟司机来接我就唔……”
碍事的玫瑰花被丢去一旁,洛云谁刚摆弄好的衬衫被压出几道凌乱的褶子,温席甄将扣子一个一个的解开,然后一边吻他,一边一个一个的又对齐了系回去。
温席甄撑在洛云谁上方,低头隔着衬衣在他锁骨上磨牙,然后越想越气……他跟薛臣的关系有跟自己亲密吗?
惊觉自己不是对方第一顺位的小年轻惩罚性地加重了啃咬的力度,疼得洛云谁一边发抖,一边倒吸凉气。
“别咬,疼……”洛云谁伸手去推了推温席甄的肩膀,显然没能推动对方。
“明天还想正常上班的话,我劝你现在别惹我”,哪怕是说话,牙齿都没松开,好似要把他的骨头活活咬穿似得。
完蛋,好像真的生气了……
洛云谁被威胁吓退,软着身子倒在床上,温席甄嘴里一空,不满意地舔了舔牙尖,然后拎着他的脚踝将人掀翻过去,狠狠在屁股上拍了十余下。隔着裤子也不大疼,但是他进来的时候没将病房门关严,外面护士和家属交谈的声音在几巴掌抽下来的时候顿了顿,洛云谁的脸唰地红了。
“起来,回家再收拾你”,温席甄熟练地把洛云谁拉起来摆在墙角,后者衬衫靠近肩膀的位置洇shi一片,还被咬出了两个窟窿,他视若无睹地简单整理,又绕着病房转了一圈,最后确认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然后才去墙角领人,“走了。”
“等一下”,洛云谁说着,小跑过去将丢在地上的花束宝贝似得捡回来抱在手里,“现在可以走了。”
温席甄见状笑道,“还抱着?留在这吧,回去买新的给你。”
抱着花的人听了这话不太情愿地哼咛一声,不肯放手又不太敢违抗旨意,略带扭捏和胆怯地蹭到他面前,两根手指夹住他的衣袖,示好般地晃晃,“我第一次收玫瑰……你就让我拿着吧……”
原本还想说医院带回去的东西不吉利,温席甄此刻默默选择了闭嘴,暗自觉得还是草率轻敌了,怎么这个人如今随便说点什么,都能让自己心疼得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他突然想到桐溪那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想必也是洛云谁心中繁盛的念想……
有些人虽然活在苦水里,却没有一刻不在向往生机……
回到桐溪的时候,三层小楼暗着灯安静地伫立在夕阳下,院子里连个人影都不见,洛云谁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偏头问身后跟着的温席甄:“人都去哪了?周伯呢?云锦也不在?”
“嗯,今晚只有我们两个。”
温席甄是能忍的性子,但洛云锦显然不是。那天听说周禧的事情之后,转头第二天周管家就被人带走了,连同管家房间的家具都被洛云锦派人给拆掉丢去了垃圾场,说是回头新的管家来,他出钱白送一套家具,原本那套太晦气。
洛云锦没说把人弄去了哪里,温席甄也并不关心。这种能勾起旧事的人,还是趁早有多远送多远。
“哦”,这话在洛云谁耳朵里听着宛若另一种意思……心猛地悬了起来,脑袋耷拉着,连走路的双腿都像是灌了铅。
温席甄在后面偷笑,哪会看不出洛云谁那点心思,几步上前抽走了对方手中的玫瑰,贴着耳根子调侃:“等会自觉点啊,小爸。”
“是,先生……”这声儿蔫蔫的,听上去不情不愿。
温席甄揉了揉他的发顶,先一步开了门,跟在身后的人自然地跪在地上爬进屋,他看了一眼没多纠正,也没让人帮忙换鞋,转而开口吩咐:“直接去二层调教室等我。”
洛云谁原本想伸手抓温席甄的裤脚,结果对方坐得有点远没能够到,手抬起到一半不尴不尬的,在这句话之后又生生落了下去,连同心里那点侥幸一起……
不论在外面如何,回到家里,奴隶还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