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枝余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地板上散落的是昨夜混乱的证据,房间窗帘依旧紧闭着,陈枝余扶额。
Cao起地板上外套,甩在右手边还沉睡的男人脸上。男人睡姿不甚雅观,手脚大张像只草蜢,占据了大半张床,还有一条腿舒张开来,剩半截勾落在床尾。翻了个身,男人背脊衬着深色床单,烘得陈枝余脸温温的。
周然,你关我闹钟干嘛?陈枝余气极。
醒是醒了,男人却不愿意起身,看了一眼呆坐着的女人,重新把她掼倒在床上。下一秒陈枝余脖子上就绕过来两只沉甸甸的手臂,整个人被热热地圈起来,陈枝余想开口输出,却被男人恰好捂住嘴。
吵什么,再睡会。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分。
陈枝余是被晒醒的。房间窗帘已经被拉开,下午的阳光照得她出了一身黏黏腻腻的汗。睡得懵懵的陈枝余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整个人要跳起来。
冲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陈枝余才记起来,噢,她没工作了。
不是辞职,是被辞退。
上下午两个顽固的闹铃都被周然关了,陈枝余干脆把它删掉,暗想一定得重新换个手机密码。
餐桌上已经有做好的饭菜,周然还留了张纸条:去公司了,七点回。
回什么回,这是她陈枝余的家!居心叵测!登堂入室!得寸进尺!
陈枝余痛恨酒Jing。
一是因为它不甚美好的味觉感受。工作应酬她能躲便躲,偶有几次躲不过的局,硬着头皮喝,再跑洗手间吐。二是二是她喝多了就会处于一种不可控状态。有时乖乖倒头就睡,有时被酒Jing麻醉后,血ye冲击大脑,神经处于脱抑制状态时会做出一些不在理智范围内的事俗称发酒疯。
比如昨夜。
丁塔娜听闻她被辞退的消息后,以庆祝之名把她拖去了公司附近一家酒吧。
陈枝余不解:被辞了有什么好庆祝的?丁塔娜就看不惯陈枝余这副假正经的嘴脸,陈小余,你看看你,认识你七年了,二十五的人活得跟六十五一样,下了班就跟死了一样窝在房间睡觉,没点新时代渣女爱好,今天姐姐就带你开开眼界!,然后咬陈枝余耳朵,酒吧来了几个小弟弟,长得好看又会玩,等下配合我。
然后她就被忽悠喝了两大杯不知道什么酒。
丁塔娜,重友更重色,搂着小弟弟走之前还不忘拿陈枝余手机给周然拨了个电话:陈枝余在酒吧酗酒昏迷了,周哥哥,赶紧过来接人啦。
周然脸都绿了,赶到酒吧时陈枝余已经在沙发上跟一摊烂泥一样,见人只会傻笑。周然搡了陈枝余一把,陈枝余见到他居然还能站起来:嘿嘿,周然,你怎么在这,嘿嘿?
嘿你个头,周然被酒吧音乐吵得正烦,整个半推半拎,把这位酒鬼运送出酒吧。
醒醒,自己走,下次再和丁塔娜来酒吧小心我
你怎样啊,你怎样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陈枝余醉胆包天,回身揪周然衣领。
周然无语,平日他的威望在醉鬼这已经消失,只得闭嘴把她往车里塞。
也不搭理她。一路开到陈枝余的出租屋楼下。
陈枝余: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枝余: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丁塔娜你有病啊干嘛把我丢给周然。
陈枝余:我被辞了周然,我没工作了。
周然看向她眼睛,有碎碎的亮光撑着不肯落下来。他叹了口气, 俯身揩去一些快要掉落的ye体,凉凉的。
陈枝余:就裁员两个。我好丢人啊。
周然看她眼睛有持续发红的趋势,急忙在她嚎出来前,掏出纸巾盖住她双眼。
吱吱,没事的。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摸了摸陈枝余头,手法像在摸发发。
发发是周然家的猫。
陈枝余被撸得舒服,夜风吹得人沉醉,陈枝余闻到周然身上好闻的味道,喝得发热的脸温度还没散去就又蒸腾起来。她揪着周然衣领乱闻:周然,你好香啊。
周然被口水噎住,咳嗽了几声,把陈枝余从身上拉起:陈枝余,放开,站好。
陈枝余平日积攒的逆反心理此刻爆发了。
她一把搂住周然脖子,然后牙齿咬上去丰润的那两瓣。周然被猛地一冲,倒退了两步,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唇上一阵痛感,他不甘,回咬过去,却是轻轻的。陈枝余愈发用力,满意地看到对方唇角的牙印,嘿嘿,破皮了。刚想松开还挂在脖子上的双手,就看到男人Yin沉得可怕的脸,陈枝余感觉一股力量让她转了个身,被压在车门上,然后周然覆了下来。
又是一阵撕咬。两人不甘示弱。
陈枝余挂在周然身上,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到公寓门口。
陈枝余哆哆嗦嗦掏钥匙开门,砰的一声,周然一脚把门踢上。
放陈枝余下来,周然开口了,声音很低:陈枝余,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