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还保留着他们走时的模样,到处都飘满了白花花的碎纸屑和布条,看上去活像是刚刚经历过第三次世界大战。
姜漓站在门厅处呆滞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才动作僵硬地走到厨房,把家里所有的生姜都收拾到了一个袋子里。
十分钟后,他艰难地提着一大袋子生姜下了楼,直到把手里的袋子扔进了垃圾桶,姜漓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不等歇口气,他就连轴转地跑回家,把家里所有的数据线都藏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姜漓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经过昨晚一事,圆圆到现在还有点怕他,姜漓低声下气地哄了许久,再三保证马上就会给它买一个崭新又豪华的狗窝,圆圆这才重新摇着尾巴凑了上来。
一猫一狗和好如初,为了赔罪,姜漓特地使出了看家本事给圆圆做了一顿丰盛的狗狗餐,他自己则将就着下了一盆面条,埋着头呼噜呼噜地吃光了。
下午两点,姜漓带好口罩围裙和橡胶手套,拿着扫把和垃圾袋全副武装地进了客厅。
圆圆的狗窝完全碎成了一条条破布,里面的棉絮散了一地,姜漓忍不住打了个 大大的喷嚏,一边揉鼻子一边心疼了起来。
半响后,他细心地把所有的棉絮都收进了垃圾袋,打算等空下来给圆圆缝一个玩具。
剩下的杂志便好打扫多了,姜漓一边哀声叹气一边把碎纸屑收拾到垃圾袋里——这可是他攒了足足两个月的破烂啊,现在卖不上价了。
现在清醒过来的姜漓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按理来说他怎么也不会冲这堆摞在沙发底下的旧杂志下手,但他很快就隐隐约约地想通了。
因为有一张杂志内页不知为何幸免于难,而上面正好是郁睢的访谈和艺术照。
“噫——”姜漓用两根手指拾起那张杂志,眯起眼睛不远不近地看了看,然后得出了结论。
“没有主人好看。”他一本正经地道,顺手把那页杂志撕成了碎片。
其实任何一个人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郁家两兄弟长得难分难辨,但姜漓是例外。他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同——主人的眼睛比大坏蛋要好看一百倍,因为那双眼睛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以至于没有人能比得上。
收拾完后已经四点多了,时间越接近郁安平常下班的点,姜漓就愈是胆战心惊,到最后已经成了草木皆兵,门外有任何一点动静他都会立刻炸毛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
四点半整,做了很久思想斗争的姜小猫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又跑到快乐屋里绞尽脑汁地挑了一副透明拍子,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厅,乖乖地拿着透明拍子跪了下来。
古有廉颇负荆请罪,今有猫猫持拍子认错,姜漓有些紧张地动了动脚趾头,心里默默期待着待会郁安回来后会轻点下手。
如果有什么魔法能让主人突然失忆就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甚至已经在这样胡思乱想了。
他在门厅跪的腿都麻了,门外才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姜漓立刻紧张地吞了下口水,想也不想地闭着眼睛跪趴下去,声音打着颤儿道:“主人、奴隶知道错了。”
接下来是一片让姜漓胆战心惊的沉默,直到姜漓几乎都要忍不住跳起来了,郁安才淡淡地道:“过来。”
姜漓忙不迭地低头咬住透明拍子,四肢着地爬过去,很狗腿地地找出一双柔软的棉拖鞋,试探着伸出爪子去握郁安的脚。
然而下一秒,郁安突然抬脚,力道不轻不重地踩上了姜漓的脸。
“唔!”姜漓口里叼着的拍子应声落地,他略显惊恐地喘息一声,反应过来后连忙乖顺地放松身体,任由郁安带着纹路的皮鞋底不轻不重地碾了碾他的脸蛋。
“是了。”郁安突然笑了一声,语气却有些淡淡的:“还没教过小漓怎么认错呢。”
他紧接着抬起脚,一边漫不经心地松领带一边道:“把地上的拍子捡起来。”
姜漓连忙乖乖照做,半边脸上还带着很明显的红痕和星星点点的泥土。
“屁股撅高。”郁安紧接着自顾自地换好鞋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到了一边:“手伸到后面去。”
他漫不经心地歪头看了看仍跪趴在原地一脸迷茫的姜漓,笑着道:“今天我累了,小漓自己动手吧。”
姜漓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窘迫地红了脸。
“什么时候把屁股打肿了什么时候就停下,开始吧。”郁安说着就掏出手机,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再也没有分给姜漓一个眼神。
姜漓红着脸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硬着头皮抬起手中的透明拍子,试探着打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郁安只说要把屁股打肿,但之前定下的规矩姜漓还不敢忘记,于是连忙大声报数道:“一、谢谢主人!”
“谢我干什么?”郁安略显慵懒的声音自沙发那儿传来:“应该是谢谢小漓自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