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夏岚开着窗躺在床下的小榻上。
他有些昏昏欲睡。
门忽然被推开了,夏岚转身去看,绛仙捧着一只蜡烛走了进来。
“左使竟然以身试险,真是令人钦佩。”绛仙将蜡烛放在桌上,说。
夏岚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暴露了,不过看上去发现他身份的人也是圣火教的卧底。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夏岚问。
明明之前绛仙看上去真的不认识他一样,除了随随便便就把他带回来。现在想来,绛仙把他带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巴不得他也是个同教jian细。
现在好了,绛仙发现他果然是个jian细,还是教中地位崇高的jian细。
“火种呀,”绛仙说,“那香囊里面的硝石,硫磺气味虽然掩盖得很好,但教内接触得多了便也熟悉起来,我是断断不会认错的。”
夏岚翻了翻设定,发现火种其实就是火药,圣火教发现它会燃烧得很厉害,把它当作一种身份的象征——好在他们目前还不知道如何使火药爆炸,否则不说半个江西道,半个江南都能打下来了。
“带着火种的,必然不是烈焰使者这类等闲之辈,又闻左使自报姓名为夏岚,想必便是凤凰左使无疑了。”绛仙抚掌道,“左使以本名传与砚先生,真是胆气过人。”
夏岚全然是还未习惯邪教徒的身份,未意识到邪教徒做什么都要隐姓埋名偷偷摸摸的。
他勉强笑了笑,问:“你寻我和事?”
绛仙道:“左使,我还未刺青呢。你给我刺一副天火焚世图罢?烈焰焚世,何其壮哉!”
刺青也是风靡圣火教的一项事情,传言圣火教教主本人纹了两只孔雀,上效下尤,圣火教图人人刺一身丹青。
夏岚道:“我不会刺,你回教再寻人给你刺罢。”
绛仙哦了一声,又问:“左使刺的什么?能给我看看么?”
夏岚不想大半夜地和一个姑娘待在一起,道:“你歇息去罢,明日再论。”
“左使,你就告诉我,你刺的什么罢?”绛仙不依不饶,赖在房内不肯出去。
“我没刺。”夏岚道。
绛仙惊奇道:“左使竟然没有刺青?我给你刺一副罢?我手艺很好的!你怎么能没有刺青呢?我给你刺一副罢?教主刺了一双孔雀,左使好歹刺只凤凰罢?”
夏岚不胜其烦,终于道:“你刺罢,莫要再扰我!”
绛仙应了一声,去拿器具去了。
夏岚伸手去关窗,忽然发现屋顶上坐了个人。
“沈潋?你在上面干什么?”夏岚唤道。
镜缘道长低头看了他一眼,跳了下来。
夏岚吓了一跳,接着一只铁骨玉质的手抓在了窗沿上,随后一袭白衣翻了进来。
两个人坐在窗下的榻上,夏岚问:“沈潋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镜缘道长道:“不静。”
夏岚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啊。”
镜缘道长摇了摇头。
“左使!你过来帮我拿一下!”绛仙在外面喊。
夏岚一下跳起,在房间内环顾一周,视线落在一件不大的衣柜上。
“快进去!她要进来了!”夏岚压低声音推着沈潋进了衣柜,随后迅速关上了柜门。
夏岚匆匆跑出去,接过绛仙一对器具,将他们搬进了房中。
夏岚脱掉半肩衣裳,面对着窗坐着,绛仙调了一堆颜料,取出几根形态不一的针,细细在夏岚背上刺起来。
嘶……好疼。
夏岚低着头,皱眉忍耐着细细的尖锐地疼痛。
他十指抓着被褥,牙齿紧咬着下唇,肌肤上沁出淋漓的冷汗。
他感觉到唇齿之间一股血腥味,他微微转了转眼珠,忽然看见一枚玉佩,捡起放进嘴里咬着了。
衣柜里的镜缘道长呼吸忽然滞了一瞬。
那是他的剑穗。
夏岚紧绷着背,左肩挂着件被汗shi的衣裳,裸露着大片莹白的肌肤,涔涔的汗水从流畅的肌rou下滚落,没入衣物的皱褶。
他的手死死撑在床榻上,十指将被褥抓得凌乱,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低着头,咬着他剑穗上的玉佩,嘴唇鲜红,牙齿莹白,喘息压抑,喉结不断滚动。
他的额发散乱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的躯体不断地细微地颤动着,又强行固定着,偶尔摇晃一下,或者摆头甩一下黏shi头发上的汗。
绛仙的手艺确实不错,但她做得太细太慢,直至东方既白,她才满意地一拍手,道:“好了!两天不能碰水,两个月不要吃鱼之类发的……”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最后打了个哈欠,东西都不收,转身回去睡觉了。
她一走,夏岚彻底瘫软在床榻上。
镜缘道长推开柜门走出来,坐到床沿上,用他半脱的衣服给他擦拭身上的汗。
“疼死了……”夏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