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江卿酒修长的手指摁下墙上的开关。灯光柔和的光晕铺在了他那张挂着黑眼圈的脸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晚没睡,浑身散发着憔悴。脸色苍白,头还很晕,感觉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只是全国上下都陷入了死寂,没有人出门,没有店铺开张,学校停课,单位关门,大街上没有一搜飞梭开过,连公共飞艇都停止了工作。
每个家庭都在惶恐中。大家都知道今年意味着什么,“塔”失控的第一百一十万年。今天,是“塔”挑选“候选神使”的日子。
不过,只要过了今天,帝国就可以再安稳十万年。人们小心翼翼着,也满怀期待着。
帝国那么多人,十万个人,也许不会降临到我头上呢?
每个人都这么想,也这么期望着。包括江卿酒,毕竟,谁会愿意去那座早已被“诅咒”的塔呢。没有人会回来,进去了就失去踪迹,也没有人传信回来过,就像针掉进了大海,不知所踪。
人们只能将他们定义为“死亡”。尽管神使长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每一位“神使候选者”都去了神殿工作,但也没有人信。如果他们真的去了神殿,为什么不告诉家人呢?只是神使们在掩盖什么事实罢了。
但是没有人能反抗神使。人们不明白,为什么通天塔出事这么久,创世神“戍”还不出来解决?为什么神使们从未提到过他?
人们无从得知,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叮~”一声在帝国上回荡,人们便知道,开始了,通天塔的选择。
金光由通天塔的塔尖扩散,逐渐包围住帝国。
江卿酒一阵眩晕,像是跌进了深海,空洞无力的感觉从毛孔蔓延至全身,四周只有幽静为伴。
突然的,好像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抱住了他,那个物体紧紧贴着他,一点点用力,像是要讲他融入骨血。
再睁眼时,场景已经不再是自己家的卧室了。他晕眩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啊,还是被选中了。
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拍了拍,触感温暖滑腻,“醒了就起来吧,在地上躺久了可是会生病的。”
刚才自己还没从那种无力空洞感中回过神,竟然没注意到脸上还放了一只手。江卿酒眨了眨眼,支撑着地上起来。
手的主人是个高大的青年,Jing致的面庞带着一个完美的微笑,仿若Jing灵。再仔细看,江卿酒发现他的眸子和头发都是金色的,却不像灿烂的阳光那般会灼伤人的眼睛。
好漂亮。江卿酒心想。
他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才发现四周已经围了四五个人,应当都是被“挑选”进来的人。
见他起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开口了,“小同志,你怎么倒在地上那么久?我们应该是同一时间进来的,大家好像都没事呢。”
江卿酒面无表情,随意道:“不知道。”
大叔应该听出来了他没有交谈的欲望,看了他几眼,也不再多问,就离开了,围观的人也分分离去。
江卿酒一转头,看见那个金发金眸的青年还没走,说了句“谢谢”,就抬起脚走了。
先观测一下这里,这里应该是通天塔底部,零层(人们将通天塔底部称为零层,就像是游戏大厅,在这里可以购买,交谈,组队等),这么多年过去,关于零层的消息也许不准了。
江卿酒放眼望去,整个一楼大概有50米高,楼顶的大吊灯华丽奢靡,光线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有饭店有娱乐场所,有酒吧有旅馆,就像一座商业城。
江卿酒突然感到一个目光在注视他,他猛地扭头看去,那里空空如也,那个青年也已经不再原地了。
错觉吧,他有必要一直站那吗。江卿酒收回目光。
人海里,那个一双金眸的人微笑着。
江卿酒继续往前走,前方是一座喷泉,喷泉上立着一座冷灰色的神像。神像的面庞冷峻,眼神冷漠,注视前方,嘴角微抿,一手拖着月亮,一手拖着太阳,说不出来的严肃。华美的长袍搭在他的身上,身后巨大的六翼展开,像是有微风吹动,他的双脚露出,脚趾上带着指环。
这是创世神--“戍”?
江卿酒打量了一会这座神像,也不在这多停留。
他找到了一家面馆,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但却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有店里的店员在忙来忙去,问顾客们要吃什么。不过效果甚微,没几个人要吃面。
江卿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座位,长桌上的其他位置已经被人坐满,他的座位旁边就是一个厕所,所幸味不大。
店里的广播突然响起,先是一阵杂音,接着,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各位候选者们好,我是神使长,非奥。很荣幸在这里见到你们,我知道大家在担忧什么,外界的人总以为进了通天塔必死无疑。但你们看,这里有那么多商店,每个店里都会有员工,你们将来若是闯关失败,也会来这里工作,而剩下的一部分,将会进入神殿工作,所以各位不用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