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国安发现温亭最近神神秘秘的,下了晚自习回家,不再流连在沙发上看电视和漫画,总是跟他打过招呼后就钻进房间不再出来,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悄悄趴到温亭的房间门外,试图听一下里面的动静,但是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
门突然被打开,温国安受惯性使然,向前栽了几步,被温亭扶住。
“爸,你在这干嘛呢?”
温国安往房间内快速瞟了几眼,和平常无异,他尴尬地清了清嗓门,说:“噢,爸看你一天天的待房间里,担心你透不了气。”
温亭被他爸气笑了,“我得学习呀,快毕业了。”
他招呼他爸“闪开”,径直去了卫生间。
温国安像见鬼了一般紧盯着他,实在理不出儿子突然转性的原因,只好归结为这小子过完生日是真长大了。
“那你悠着点啊,别把身体搞坏了,考个差不多的分就得了,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水平?”
卫生间里传来温亭无奈的声音:“知道了,您快去睡吧!”
温亭把手指伸到水龙头下,任清水冲着手指上被刺破的伤口,直到伤口不再冒血,他洗了把脸回房间。
掀开被子,里面盖着一团黑色的毛线和几根织针,温亭调开手机里的教学视频,拿起针线继续刚才的进度。
视频里的人很熟练地起针打线,很快就织出了个底,温亭又把进度条拉回去,调慢倍速一帧一帧地看,手上一针一针地织。
他在织一对手套,想把这作为季之木的生日礼物。
等到季之木生日时,天气该回暖了,没必要再戴手套,但他希望至少季之木十二月份去看烟花的时候能用上。
他觉得这个针线活比学习难多了,学习只需脑袋开窍,织手套不仅得脑中有个形,还要讲究手艺熟练度。
温亭刚上手时连起针都不会,织了好几个残次品,歪歪扭扭的,用手一扯就能散开,他这段时间最频繁的想法就是佩服给他织毛衣的母亲。
勤能补拙,他一旦有时间便和这团毛线作斗争,在学校没法织,就只能放学回家这点时间连同周末去织,他得抓紧时间在四月前完整地织出来。
温亭总是时不时想起生日那晚,季之木的脸在黑暗中被蜡烛照亮,抿着嘴沉默地望向自己,如同迷人的海妖塞壬,但他根本不需要开口唱歌就能令自己失神。
直到蜡烛完全熄灭,季之木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有亮光,要把温亭迷途的心指引过去。
耳畔又响起季母那句“你不应该”,但是温亭那一刻觉得不应该放手。
最让他苦恼的是,尽管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却琢磨不透季之木的想法,对方待自己一直如朋友,从没有越界的举动,更不可能从季之木口中听到什么暧昧不清的话语。
他待温亭好,仿佛只是作为朋友的本分,是温亭自己想歪。
温亭看着季之木书桌边堆叠的情书和礼物,明明还没到他生日,他就已经颇受欢迎地收到了许多人的祝福。
他瞥了几眼信封上的落款,假装不在意道:“你还挺受欢迎的。”
季之木在一旁抱着小树给它剪指甲,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里边有你喜欢的吗?”温亭继续问。
他没有看到陆清的信封,才想起他这几次来季之木家都没撞见陆清。
“不认识”,季之木抓起小树另一只爪子继续给它剪指甲。
温亭颇感愉悦的晃悠悠坐到他身边,用手摸摸小树的下巴,惹得它要逃走,挣扎着前肢。
“别动”,季之木同时警告温亭和猫。
温亭把手收了放到膝上,又懒洋洋地问:“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不知道。”
“不知道你猜啊”,温亭继续逗他。
季之木无语地瞥了他一眼,说:“自己写的游戏通关指南。”
“什么啊...”温亭一时哑言,“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猜不出”,季之木给小树剪完最后一只爪子,把它放回地上,它匍匐走到温亭身边。
温亭把脸埋在小树肚子上蹭了蹭,语气微微上扬:“我可是费很大劲准备的,你必须得珍藏好。”
季之木想,温亭大概是熬夜给自己写了几天几夜的游戏通关指南,或者是给自己折了一千只纸飞机,用不同的折法。
又或者是把自己舍不得买的珍贵漫画送给他,然后借口来找小树,天天跑来他房间翻看。
“季之木”,温亭又开口,声音闷闷的,“生日那天你会出去吗?还是说你会在家?”
他看到温亭把头埋在小树柔软的肚皮上,只露出微微发红的耳朵。
“我会在家。”季之木说。
温亭好久没到牛伯的书店光顾,趁着周末便打算去看看,一进门不见牛伯,只见收银台后撅起个屁股。
“牛叔早”,温亭跟他打了声招呼。
牛伯正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