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弦虚握了一下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迅速从掌心溜走,礼数周全,就真的像是许久未见的友人突然相遇。
“小瞻也来啦?听小毅说你最近在公司实习,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就没有告诉你。我前天回来的。”
楚文瞻盯着被收回去的白皙修长的指尖,突然想到那个炎热的夏天,气血方刚的少年在空调坏了的房间暴躁不已。就是这双手拨弄琴弦,不骄不躁,平静的安抚着他。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走过去坐在许毅旁边,拿起桌上酒杯倒了杯酒,隔着中间的许毅端起向黎青弦示意,“给青弦哥接风。”
黎青弦笑了,举杯,“谢谢小瞻”。
许毅坐在两人中间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三年前两家闹得那么厉害,最后以黎家整体搬到美国结束。现在两个始作俑者见面,虽然装作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但许毅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剑拔弩张。
今晚的乐队是以风格诡异多变着称的“红皇后”,楚文瞻盯着台上烟熏妆的女歌手看了许久,听着许毅和黎青弦的寒暄。震耳欲聋的鼓点声和台下喝多了的粉丝开始吼叫的声音都无法掩盖那古朴的斫琴低yin声。
“哥你回来住在哪里?”许毅一边摇着色子一边大声问。
“在旁边的四季,还没有确定要呆多久,就没买房。”黎青弦声音不大不小,既不像许毅那样为发声而大声询问,也不会让人无法听清。只是将音量保持在一个合理的大小,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平和、中庸。
楚文瞻却在此刻突然想到今天早些时候在“遇”门口遇到的那个Lo娘,两家酒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实相当于背靠背,只是“燃”的入口设置比较难找罢了。四季酒店离这边并不远,走路也不过20分钟,如果是打车的话……
他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为什么总是将黎青弦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联系起来。
“阿瞻,你小子给我说实话,你怎么来了?”
楚文瞻想得出神,偏头一看才发现黎青弦已经不在了,许毅靠在他旁边一脸严肃地问。
“这个地方是你选的?”楚文瞻并不回答,只是发问。
“别打岔,你怎么来了?”许毅并不接话,只是一脸警惕地不停追问。
“你怎么选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我今晚在后面那家酒吧门口好像见到他了,都想不起这个地方来。”
许毅一愣,“哈?今晚?什么时候?”
“记不清,零点刚过吧。”楚文瞻像是随意的答道。
许毅将信将疑的模样,不再说话。楚文瞻心中一沉,恰巧此时黎青弦回来十分自然地问了句,“在聊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楚文瞻喝了口酒说道。
“嗯。”黎青弦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楚文瞻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十分难受。”总感觉今天早些时候在后面街上见过青弦哥。”最后还是向自说自话般说了出来,在没有被询问的情况下显得有些刻意。
“是吗,什么时候?”黎青弦捻起一粒骰子笑眯眯问道。
“零点刚过吧,在那边和同学聚会来着。”楚文瞻盯着被捻起把玩的小东西随口接道。
“那应该是看错了,我那会在酒店收拾着准备出门。”
楚文瞻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起身去洗手间,却在门口脚步一转去了后厅。这边服务员都认得他,躬身向他行礼。他走到一个熟悉的VIP包间门口推门进去,送开紧攥着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二少。”对面接起很快,带着从睡梦中被叫醒又极力伪装清醒的声音。
“微信发你一张照片,去看看这个人什么时候到的京城,我要他在京城所有的行踪。给你一个小时时间。”
楚文瞻说完就挂掉电话,包厢没开灯,他听着包厢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声,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要快,趁着黎青弦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了,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楚文瞻一直保持镇静的表情终于有所裂痕,他目光沉沉似提线木偶般吸着嘴里的烟,脑海中却是黎青弦坐在下面卡座言笑晏晏的模样。和他和许毅说话就像他们还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孩,就像是在刻意对他说,你从来没有长大过。
出来时间久了,他在烟灰缸熄灭还未燃尽的烟头,起身下楼。黎青弦做事太过细致,若是回去太晚一定会被发现苗头。楚文瞻有些气闷,和黎青弦当对手,从来没有过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感觉,永远是被牵着走,只要想到有可能会被黎青弦发现,他就没办法放开手脚去做事。就像是无论走多远后面总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另一头握在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人手里。
“去吸烟了?”无害的人嚼着一粒葡萄,温和地问。
楚文瞻反应很快,“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找了个地方抽了支烟,看许毅抽着有些心痒。”
许毅猛地被cue,一脸莫名其妙,“抽烟还去外面,怎么你家酒吧禁烟呢?”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