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开心快乐这种东西了。
回想前二十年,似乎他的开心快乐都与黎青弦相关。
楚文瞻盯着面前香炉中的袅袅青烟,思绪飘向远方。
自他记事起黎青弦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优雅温柔的哥哥,还有着让人无法讨厌的样貌,小时候他和黎青弦出门总是能遇到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的人,还不是黎青弦的同学,有的只是校门口小卖部的老板,甚至还有老板那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毛孩子。
黎青弦像是天生就知道怎么让人舒适,他对谁都好,上至卖糖葫芦的阿婆下至刚上小学的小毛孩子,都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当然也包含了许毅他们这群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小屁孩。
说来奇怪,一群小屁孩仗着背后有自己老子撑腰,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惹。但独独就怕黎家温柔的哥哥,黎青弦温柔的眼神扫过来,一个两个都不敢再作妖。
除了从小被养在黎家的楚文瞻。
楚文瞻从未见过他的哥哥对他生气的模样,即使做错了事,黎青弦也只会对他说没关系,哥哥不生气,哥哥只是担心你……
所以后来他就不想让其他人接近黎青弦了。黎青弦对其他人温柔以待他会愤懑地乱发脾气,各种学生聚会他都要缠着一起去,黎叔总是笑着说小书这么喜欢青弦哥哥会让文谨吃醋吧。
只有他知道这不是对哥哥的喜欢。
在那个情窦初开却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年纪,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对哥哥变态般地占有欲。
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不是没有想过要逃开。
只是在他还未能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黎青弦已经用温柔织成了一个透明的茧,而他沉溺其中成为一头被丝绵缠住爪牙的困兽。
所以在那最黑暗的年月黎青弦的不告而别才会让他这么愤怒。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爱吃的菜、珍藏的书、喜爱的音乐甚至一举一动都带着黎青弦的影子。他无法和舍友解释为什么他能对各类日漫如数家珍,也无法和一帮黑炎下属们解释那些老头子们喜欢的茶、香、琴他为什么会一清二楚。甚至到最后看着镜中微笑的自己都会不可抑制的想到拥有同样笑容的黎青弦。
不是没想过要追到美国去问为什么能够走得那么绝情,但每每有这种念头脑海中都会浮现那句“你情我愿”。
那便算了吧,这段畸形的感情本就始于他对哥哥变态一般的窥视,如果自始至终只有他沉溺其中,那就让黎青弦自由去生活吧,只有他难过就好,只有他痛苦就好,只有他咬牙忘记便好。
可黎青弦却在他痛苦挣扎的第三年回来了,一如既往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般的笑着,然后心甘情愿跪在他面前任他蹂躏,毫不在意地说着“我爱你”,就像是飘在风中的一句玩笑。
所以是一段不被珍惜的感情吧,因为不被珍惜,所以可有可无,随时能够抽身离去,也可以用随意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沉沦。
“阿瞻?阿瞻?阿瞻!”楚文瞻飘离的思绪回笼,看到赵远峰一脸不满地坐在对面看着他。
“走了个神,你说哪了?”楚文瞻揉了揉太阳xue问道。
“说到我们两家公司异业置换的事情,楚董事长你能不能用点心,即使是好友该走的流程该有的谈判还是要的。”赵远峰用笔帽戳了戳楚文瞻面前的文件没好气地说。
“文件我看过没问题,让王经理准备个签约仪式到时候我见签就行,没必要特地来一趟。”楚文瞻将自己的钢笔按在赵远峰不断敲击桌面的笔上皱着眉说。
“行,那就准备呗。”赵远峰收回笔双手抱胸端详着楚文瞻,直到对方忍无可忍将笔摔在他面前,“你没事干了?”
“啧啧,果然有问题。”赵远峰一脚蹬在桌子上滑到楚文瞻旁边,“许毅那家伙说你最近状态不对,让我来瞅瞅,我这不就急忙上赶着来了?”
楚文瞻低头翻阅文件,“我很好,不喝酒,不聚会。”
赵远峰被噎住,“谁不知道你楚二少最不喜欢搞这种应酬,你说黑炎手底下那么多的酒吧KTV,你一个酒量这么差的怎么管?”
楚文瞻不再理会好友毫无营养的话语,又翻了一页文件。
赵远峰看楚文瞻明显拒客的态度,大手一挥按在了楚文瞻面前的文件上,赶在对方发话之前抢着说,“楚二少爷,你这个文件在刚才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已经翻了3遍了,我们远扬拟出来的协议这么Jing彩?让你扒着不放?”
楚文瞻将笔一丢抬眼瞪着赵远峰,半晌后在对方毫不顾忌的嬉笑中败下阵来,“我怎么了,你们两个能不知道?”
赵远峰站起身,手一撑大剌剌的坐在楚文瞻的办公桌上,“我就搞不懂你和许毅,一个两个的都栽了跟头。许毅追着个菟丝花不放也就算了,他打小就好这口,你……你和咱哥我是真的搞不懂,你就这么喜欢被管着?”
楚文瞻有些烦躁的捏着自己食指,“你想多了。”
“多什么?”赵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