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瞻坐在本家卧室的沙发上,面前烟灰缸堆满了烟头。为着缅甸的事,老爷子避着不见他,要他自己好好反省,后来直接说自己身体不适,要他回家,连一句话都不听。
路正离是个厉害的,即使他没出面,缅甸的事也解决得十分顺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招数。
事情解决了,他便也不想去考虑解决的方式。但老爷子怎么都见不着,让他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往常这种时候老爷子就算不训斥他,也要见着他言语几句,毕竟太过于胡来。可这次他从美国回来,硬是连人都不见,十分反常。
卧室门被敲了两下,然后推开,楚文谨穿着一身制服走了进来,见着室内烟雾缭绕像着了火,皱着眉走过来将弟弟手里的烟熄灭,问,“怎么回事?缅甸那边突然出事,还没想什么招就解决了,刚缓两口气周叔就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家里劝劝你,也不肯说什么事,你和老爷子怎么了?”
楚文瞻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半晌后突然问,“哥,五年前青弦哥来本家找过我?”
楚文谨听到黎青弦的名字脸色一变,冷声,“我说你和老爷子怎么了,原来又是他的事情。他五年前害的父亲亡故不算,现在又抓着你不放了?”
楚文瞻抬头,面如死灰,像是已经经历过生死,他轻声问,“哥哥,我一直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问你,为什么你总是说青弦哥害了父亲,青弦哥抓着我不放?怎么从来都不怨我?”
楚文谨将帽子摘掉,坐在侧边沙发没好气地说,“你还想替他瞒着?他早就承认了,他喜欢你所以缠着你不放,你太小没有什么是非观,都是被他带的。小书,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是因为黎青弦影响了了你,你才会如此。”
楚文书绝望的身体前倾捂住脸颊,从指缝中挤出话语,“可分明是我啊……是我抓着他不放,是我缠着他,是我不让他相亲,是我不让他谈恋爱……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一样,可他不是……”
楚文谨默了默,”小书,黎青弦这个人,看似无害却心机颇深,你没有必要为了他如此贬低自己,他还不配。”
楚文书红着眼抬头,“哥,我说我是同性恋,是我害了他,你为什么不信。”
“黎青弦城府颇深,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有一件事从小到大却从未变过。”楚文谨一脸正色,“他从不说谎。”
楚文瞻呆滞着喃喃,“他从不说谎……”
“对,黎青弦这个人,骨子里是十分正统的,所以不确定的东西从来不说,但一旦说出口就是实话,所有人都知道。不可否认,这也是他惟一能看得过去的优点了,所以你也没必要替他隐瞒。”楚文谨理所当然地说。
楚文瞻苦涩的笑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不说谎?”
“对。”楚文谨斩钉截铁道。
门又一次被敲响,管家端着一壶清茶走了进来,“小谨和小书喝点茶吧,祁门红茶,老爷子知道你们喜欢,特地找人带过来的。”
“周叔……”楚文瞻仰着头,眉眼一片死寂,“老爷子还是不见我吗?”
管家摇了摇头,上前将窗户开了个小缝,“如果是为着黎家的事情,老爷子肯定是不会见的。”
楚文瞻看着一直以来都跟在老爷子身边的管家,在思索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对方帮助自己,毕竟楚景行去世后,能劝得动老爷子的除了他们这两个孙子就只有周管家了。
他突然一愣,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猛地站起身大步上前捉住管家的袖子,急切地问,“周叔,黎青弦来家里那天,他来找我那天,他在去美国最后一次来找老爷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周管家沉默不语,楚文瞻紧紧抓着他的袖口不放,红着眼睛说,“周叔,我从小养在黎家,青弦哥小时候却养在楚家,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对吗?”
周管家叹了口气,看着一脸疑惑的楚文谨和像是受了强烈刺激的楚文书,想了想,“那天我的确在,也确实是被惊到了。”
五年前。
黎青弦身着一身白衣坐在会客厅,一脸温和的看着对面老态毕露的掌权者,鞠躬,“爷爷。”
“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爷爷。”楚丹青一脸冷意,“黎之源放任你来这里,当真是信任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
“父亲并不知晓我前来,我只是放心不下小书,所以瞒着他们过来了。”黎青弦一脸认真地说。
“放心不下小书……我楚家的孩子怎么样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吧。”楚丹青眼下一片乌黑,冷漠地挥手赶人。
“青爷,是我的错,但是我不能走,我想看看小书是不是还好。”黎青弦坐在沙发一动也不动,温声道。
楚丹青闭了闭眼,执起桌上茶杯用力扔了过去,砸在对面的人身上发出一声钝响,略微滚烫的水泼在黎青弦胸口,又炸开一团,“楚文书是你弟弟!黎青弦,看在你从小就养在我们身边的份上,现在立刻走!”
黎青弦被热水浇灌在胸口,被砸中的地方闷闷的疼,他弯腰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