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划破空气,直射瞳孔,玻璃碎裂声尤为清晰,鲜血四溅。柯宇寰蓦地惊醒,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头顶黑漆漆的天花板让他回到现世。
怀里的高景行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没事。”他拂去额头上的冷汗,平复情绪:“噩梦而已。”
高景行吻了吻他的侧脸:“我在你身边。”
柯宇寰牵动嘴角,心中始终郁结难消,像巨石压在心口,沉闷得透不过气。
脑海里还是刚才梦中的画面。那是他最后一次执行暗杀任务时,他很少做恶梦,做的噩梦都是关于组织的。
离开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无法消除梦魇,甚至怀疑,这种Yin影会跟随一生。像身上的纹身一样,根深蒂固,枝蔓丛生。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才一点,他只睡了一个小时。屏幕上季临川的未读短信让他反应过来拿错手机。
“景行,明天一起去看话剧吧,我买了《茶花女》的门票,我记得你大学时一直想看。”
没完没了,没脸没皮。柯宇寰本想替高景行直接拒绝,但是又想起昨天在车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脏手搂了老婆。
“我不想看话剧,我想去公园散步。”
收到季临川的应约后,柯宇寰把短信记录删除。
凝望窗外一轮孤月,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眼前浮现出上次交锋,最后看到池野的眼神。
虽然被麻倒,他眼中还是一种老谋深算的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不安的预感更盛,池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天气晴朗,空气凉爽,清晨的公园冷清寂静,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晨练的老人。
季临川早早坐在公园长椅上等候,间或撒一把花生,喂喂公园中央的鸽子。
一个身影走近,惊起白鸽纷飞,季临川一抬头,笑意僵在脸上。
白鸽飞到柯宇寰肩头,敛翅停驻,将他凌厉逼人的气场也衬托得柔和几分。
“很意外是我?”柯宇寰背着光,轻扬嘴角,试图像个绅士先礼后兵,“那条短信我发给你的。”
季临川心中一沉,脸色难看,早该想到景行不会那么晚会信息,他当然知道他来赴约,来者不善。
柯宇寰抚了抚鸽子的羽毛,坐到他旁边。季临川立刻如临大敌地挪了挪,和他保持距离。
“你受过的教育应该教过你,怎么跟已婚男士保持距离。”柯宇寰开门见山,“如果你没学过,我可以教你。”
他直白的话无疑刺穿季临川的自尊,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反唇相讥:“你的出口伤人只能暴露出你的小肚鸡肠,没有教养。”
“我没功夫跟你搞什么雄竞的戏码。”柯宇寰提高声音,存着仅剩的耐心,“离我老婆远点,我只说这一次。”
季临川却理直气壮,变本加厉:“我跟景行认识时间最长,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我们大学形影不离,我知道他所有喜好,见过他所有的样子,如果不是我放弃,根本不会有你的机会。”
言语之张狂坦荡好像他才是景行的正牌老公,厚颜无耻程度,让柯宇寰大开眼界。
他本就没有什么耐心,他已然触及到他的底线逆鳞,柯宇寰不再客气,一把拎起季临川的衣领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受惊的鸽子拍着翅膀如同预知暴风雨的前兆,落荒而逃。
季临川睁大眼睛,惊慌失措:“你要干吗?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柯宇寰干脆利索地掐住他左肩狠狠一拧,季临川大声痛呼面色痛苦,身子痉挛着瘫软下去,手指掐住他的肘关节骤然收紧,季临川倒吸一口气。
柯宇寰声音低沉,寒意逼人:“这只手碰他的是吧。”
话音刚落季临川便感到筋骨俱断般的钻心疼痛,他冷汗直冒下意识挣扎,有人往这边看来,柯宇寰拽着他胳膊拎玩具似的甩到一边偏僻的树林。
季临川从地上爬起来想呼救,柯宇寰捂着他的嘴一脚踹向他下部,季临川生生飞出去撞到树干上,贴地滑下去,嘴角渗出鲜血,动弹不得。
“知道我为什么约在室外吗?”柯宇寰揪起他头发迫使他面对自己,“因为方便揍你。”
季临川含着满嘴鲜血,艰难地笑出声,断断续续地说:“景行的眼光也不怎么样...看上你这么个变态暴力狂......”
“变态?”柯宇寰却之不恭地笑了,“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他掐住季临川的喉咙从地上拽起来,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那张白皙斯文的脸登时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以前黑帮有个不成文规矩,打人不打脸,因为大家都是男人,脸面就是尊严。
但他就要打脸,往死里打他的脸,毕竟他自己都不要脸了。
季临川被打得头脑发懵,眼前阵阵发黑,口鼻不断溢出鲜血:“我...我会告诉景行......”
“去告。”柯宇寰凝视着他青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