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开始这家伙在台上表露出来的不对劲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于他的身上。姜典看向低下头站在那儿的红发男人,脸上原本会反射出光芒的金属饰品现在的颜色似乎都暗沉了下来。
和平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施虐狂模样不一样,甚至和亲近自己时的黏人模样都完全不同。
中心平台四周那些围观着的人群已经意识到出了调教事故,一瞬间那种嘈杂的声音几乎要将整个楼层淹没。
注意着台上的厄洛斯一直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姜典就站起身来。换成是其他家伙她的确不会去管,看在这家伙和自己关系还不错的份上准备下去看看情况。
“你穿上裤子再下来,我先过去。”站起身来后姜典瞥了一眼还跪在原地但是明显察觉到场内气氛不对的尉迟桀,说完后她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被留下的尉迟桀自然是立刻穿上裤子和鞋,他的衬衫已经废掉所以现在只能光裸着上半身。在穿衣抽空往下看的时候,就看见吵闹的人群以及台上孤零零站着的厄洛斯。
那个男人明确将自己与其他人隔开,一道以整个平台为范围的透明屏障完完全全地阻止别人踏入。
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尉迟桀沉着双眼。他从不觉得那家伙是一个没有分寸和界限感的家伙,如果真的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的话,也不可能和自己相处这么多年。
下一刻,站在半圆形平台上的尉迟桀就失态般地瞪大双眼。他看着姜典就像是没有看到那道屏障一样,轻轻松松地跨越了进去,然后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厄洛斯的身体逼对方看向她。
这是什么感受?尉迟桀皱起眉头,他抬起手让掌心紧贴着左胸然后用力压下去。
现在这里面堵塞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心脏处瞬间传来陌生而强烈的绞痛感,甚至让忍耐力极高的他都无法再承受下去。
这种疼痛逼着尉迟桀不得不弯下腰来,用力压下去拼命想要止住左心房那种无法忽视的疼痛。
却似乎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使那种痛苦停止下来,再这样下去,脆弱的心脏一定会承受不住这种疼痛紧接着爆裂开来。
他终于知道从看见厄洛斯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围绕在身体四周的那种“违和感”究竟是什么了。姜小姐能够轻易地踏入他的心里,现在也能够轻轻松松地夺走其他人的心。
一下来后,姜典就更能察觉到场内气氛的不对。这些围观着的家伙们脸上什么表情都有,看热闹的、嗤笑的、害怕的,像是刚刚用着同一张“脸”的人不是他们自己一样。
出了这种事厄洛斯的人气和形象一定会大大受损,并且肯定要承担对那个奴隶的赔偿责任。这是厄洛斯应该承受的,她当然不会多加妄言。
但是现在站在这儿什么反应都没有算什么?她认识的那个家伙可从不会露出这么难看的一面。姜典踩上中心平台的台阶,皮鞋短跟踏在上面发出悦耳的声响。
她走上中心平台,然后径直地走向对外界反应什么都没有的厄洛斯。姜典伸出手来扯拽过厄洛斯的右手臂,那个男人猛地颤抖了下身躯这才有了一些回应。
“还站在这儿干嘛呢?被人当成动物看会很开心吗?”她当然不会生气,语气里还带着些笑意。不过怎么看都感觉姜典似乎的确为厄洛斯出事后的这种反应感到不快。
“啪嗒——”一声,这个男人右手上的那根金属散鞭终于掉在了地上。
厄洛斯直勾勾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姜典,想要用视线描摹下她的五官那样看得很是仔细。
因为是急着过来所以她还有些气喘,那双仿佛什么都无法被装进里面的眼睛,现在只有自己一人的存在,明亮得让他心颤到无法停止。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自己一直觉得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居然站在了他的面前,并且亲手把自己从那种绝望的情境中拽了出来。
一直僵硬着的手臂现在突然开始发抖,连同那双偏金色的眼睛都明显颤抖了几分。正在强忍着胸腔里那种想要和她再贴近一点的心情。
这个总是从容不迫又相当受人追捧的男人,此时浑身上下都隐隐流露出一种受伤的感觉。
看这家伙总算有了点反应,姜典也就松开了拽着他手臂的手。其实她并不怎么想掺和进这种事来,出事之后的责任自然全都由这家伙承担。
看在是差不多同一时间进俱乐部,又是在这里唯一的算是熟悉的“朋友”,她才没有坐在台上冷眼旁观,也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窃窃私语。
就当姜典转身要离开中心平台的时候是,厄洛斯却突然有了更大的反应。他脱掉双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然后伸出右手来轻轻地握住姜典的手指。
与施虐时那种无感情地加重力气不同的是,这个家伙现在手上根本没有用多少力气。与其说是态度强硬地阻拦拉扯,更不如说是极其小心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如果······如果我说我不想做了,你会讨厌我吗?”低沉发哑的声音,声线压低下来说话的声音也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