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离开那间面包店,还没走多远,就突然下起了阵雨。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十分迅猛,顷刻间豆大的雨滴就砸落了下来,街上的人们都加快了步伐。
冰冷的雨滴落到脸颊上,正和邢修哲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姜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傍晚时还是晴空万里,怎么现在就突然地下起了雨。
“姜典,我带了伞。”身旁这个男人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偏低的声线听起来有一种冷清而漠然的质感。
接着邢修哲就从手提包中拿出了一把墨蓝色的折叠伞,然后立即将伞打开并撑在姜典和他的头顶上。
本来还想着让邢修哲不用送她到楼下的话,现在也被她咽了下去。一抬眼就是深色的伞面,隔绝了落下来的雨滴,伞下的空间现在只属于他们二人。
看到邢修哲毫不慌乱地拿出伞并撑起来,姜典就再次发自内心地感慨一句他还真是想得很周到。
大学时期她对邢修哲的印象只停留在“学长”的身份上,并没有深入地去了解或交流些什么。大多数人都将他捧上神坛,久而久之地就将他与其他人隔开在外。
这个工作能力极强严谨认真的男人,在这种生活小事上也能做得很是细致。
虽然有着极其严重的洁癖,在某些方面表现得也和其他人有些不同,但他绝不是一个会让人反感的家伙。
而且他并不是永远都保持着一副没有弱点的样子,刚刚被蛋糕呛到面部皮肤发红的时候,邢修哲就流露出了和其他人对他的印象不同的一面。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似乎才不被那么多头衔所限制住,是一个真实而鲜活的,再普通不过的家伙。
折叠伞的大小是正常的大小,所以伞下的空间并不算大。他们二人走在街道右侧,从刚刚开始姜典就走在邢修哲的右手一侧。
现在邢修哲抬起右手握住伞把,每当身体不经意地碰触到姜典时,他的眼睫就会不自觉地轻颤了颤。
空气中弥漫着的水汽让他的眉眼显得越发shi润,又是一副戴着口罩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禁欲模样。
实在是让人想要越发放肆地去逼迫他,随自己心情地向他施虐。直至让他再也无法保持那副冷漠的表情,不得不露出强逼着自己忍耐的痛苦神色。
站在伞下时不时会碰到邢修哲身体的姜典倒是没想其他的事,她没带伞,和邢修哲共撑一把伞回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记忆里,上一次和男性一起撑伞回去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对方自然是她当时的恋人。
那时和蒋熠臣分手直到现在都保持着空窗期的状态,体内那种异常的欲望已经让她不会再考虑恋爱的事情。
只是单方面地想要满足自己的支配欲和控制欲,而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恋人去放任这些欲望,最后的局面只会走向失控。已经不想再看到那种场景了。
一想到蒋熠臣那家伙,姜典的心情就莫名有些复杂。其实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这几天却总是会想起他。
敏锐地察觉到身边姜典情绪的变化,邢修哲便微微侧过头看过去。
雨滴落在伞面上再顺着流下去,伞下微凉的空气创造出一个显得有些亲密的空间,这是只属于他和姜典两个人的。
比平时的距离要更短,胸腔里总感觉有某种温暖的东西正膨胀着快要溢了出来。
这让邢修哲无法静下心来,同时他看出了姜典此时的心神不宁。他没有开口多言,只是暗暗地加重了力气,掌心收紧握住伞把。
接着低垂下眼来,从这个家伙的身上又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寂寞的神色。
就这样一直撑着伞送着姜典回到小区楼下,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似乎过得有点快。
但邢修哲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表达出来,只是在将她平安无事地送到这儿之后。一如往常地那样,用那种冷冰冰的语调和她说了“再见”。
姜典看向邢修哲,雨帘让这个男人身后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站在那儿,低下头来看向自己。眉眼的部分略带着shi润的水汽,口罩遮住他鼻梁向下的面部皮肤。
肩宽背直,身躯挺拔Jing壮,肌rou紧实有力,衬衫更是将身体肌rou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来。整个人光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不太一样的氛围。
现在邢修哲左肩处的衬衫布料被雨水打shi,显然是刚刚将伞朝她的方向倾斜所造成的。一直将伞偏向自己这边,她自己的身上自然没有一处shi的地方。
这个男人却毫无察觉那样,只是用着那无论何时都不会有丝毫情绪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姜典。
和邢修哲对上视线后,也听到了对方和自己说的话,但她没有立刻转身就走,而是依然站在男人的面前。
四周没有其他人,能听到的只有雨声。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表达不太好,但还是想问一下。”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站在她身前还未离开的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无意识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