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感谢的人并不包含我。」端木夜风直言不讳。
端木奎感觉颜面尽失,眉峰微挑,「你这小子!」
「没关系的,我不打紧。」夏琀赶紧阻止,因为从以前端木夜风就对她不理
不睬,他这样的反应,她反而自在。
「赶了这么远的路,去休息一会儿吧!」端木奎喊来府邸里的嬷嬷,「带小
姐与奶娘去客房休息。」
当嬷嬷带领她们离开大厅后,端木奎离开转向端木夜风。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连一丝丝怜悯之情都没有?」
「就算怜悯,那也不是爱。爹,你别逼我。」十五岁的端木夜风双眼犀利又
坦荡,流露出亦正亦邪的气质。
「多跟她相处,你会知道她是一位好姑娘。」撂下话后,端木奎离开大厅。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太依那小子,否则只会养成他自大傲慢的心态。
***
夜里,无法成眠的夏琀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望着漆黑夜空中高挂的那轮
明月,淡淡洒下晕黄的光芒。
她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多希望能笼罩在月光下,温暖冰沁的心。
然而月圆实属团圆之人,像她这种人,配吗?
爹、娘,给我勇气,让我可以住在这儿,不为自己,我也要为奶娘想想,不
能再让她随我奔波,更重要的是……尽管夜风哥哥从没给我好脸色,我还是喜欢
他。
沉闷的气氛让她无法静默的待在原地,于是摸黑朝前走去,不久,她竟听见
悠扬的箫声,那音调非常悲怆,宛如她现在的心情。
继续往前走,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看见面前树下坐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夜风哥哥吗?
她快步上前,轻声喊道:「夜风哥哥,你怎么还没睡?」
箫声戛然而止,端木夜风抬头,凝视她的眼,「那你呢?」
「我睡不着,自从回家看见家里的情况后,就一直无法好好的入睡。」夏琀
坐了下来,说出心底的害怕,「就算睡着了,也会作噩梦。」
「那是你活……」本想说活该,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就算再恨,他知道针对
她是没有用的,而他也该理性收敛,「活着就好好的活下去,多想无益。」
她眨着圆润的大眼,「是吗?夜风哥哥,你不会看不起我,是不是呢?」
「我……」他凝睇着她,想起父亲的警告,「都住下来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那我就当做不会了。」夏琀突然瞄到他手里的黑箫,「箫声很好听,不过
很凄凉,为什么不吹快乐一点的乐曲?」
她已好久不曾感受到快乐了,再听到这样的乐曲,只会更伤心。
「现在的心情不适合。」都被撤去爵位的继承权,他哪还开心得起来。
她望着他,露出笑靥,「为我难过吗?」
「什么?」他微蹙眉头。谁为她难过了?「我才……」
「真好,我还以为只有我和奶娘伤心,以为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人为我们夏府
难过,就算是一点点垂怜也好,如今明白还有你陪着我们,那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夏琀嘴角微弯,露出梨涡,「所以我应该更坚强,不该再偷哭,更不该再影响夜
风哥哥的情绪。」她迅速站起身,「我要回房间睡觉了,明天开始要认真生活,
努力读书。夜风哥哥,一切就拜托你了。」
「等等。」他喊住她,因为他所想的与她实在差太远了,他不要让她抱着这
种想法过日子。
「还有事吗?」她回眸。
「你知道夏家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吗?」或许她的奶娘没有将所有的事告诉
她,她才能用这种表情跟他说话。
一抹愁思蓦然掩覆她的双眼,原有的光泽消失无踪,她苦涩一笑,「我知道,
非常严重的叛乱罪。」
端木夜风心一提,「你知道?」
「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能怨谁呢?为人子女又不能怨恨父亲,只能承
受,但我还是思念他。」他的问话触碰到她心底敏感的角落,感伤的泪水滑落脸
颊。
先不论其他,端木夜风着实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年纪竟然会有这种体认,
怎么和两年前来到这里,只会缠着他的娃儿差这么多?
突然,刮起一阵风,树枝轻晃几下,叶儿飘零,落在他们俩的身上、发上,
同时让他们兴起惆怅的情绪。
「你会这么想就好。」
他觉得头疼。该用什么方法将这丫头撵出他的生命?他的生命里不该有污点。
端木夜风站起身,「我也该回房了。」
「夜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