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一撞。他跌开几步,捂着肚子站起来。血红的眼睛开始叫嚣,嘴角扭曲起来,压住我的肩,反手就是几耳光。我不示弱,立刻又打回去。我们站在洗手间的门口互打耳光,对面的门打开,一个男生诧异地看着我们。向雷拉住我腰,带着我往后退几步,让出洗手间门口的位置。那人看着我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我吼他:“你他妈的看什么看,要脱裤子就快滚进去脱,不脱就滚出去。”
“向雷,怎么回事?”
“你进去你的,这小子酒喝多了在发疯,看我今天给他点教训。”我的胳膊被他反扣在背后,他盯着我眼睛,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说过见到你一次上你一次的,你总是不记得偏要在我面前晃。”他伸手摸摸我头发,嘲笑地拉扯下我湿透的T恤。我从他眼里看见我血红的眼,我张口。他惨呼:“你咬我。”又是一耳光,我偏过头躲开,张嘴咬住他咽喉。“我今天不能煽死你我就咬死你。”我满口他的血味,我吐字不清。他拽住我头发拖离他身体,一脚将我踢躺在洗手间冰凉的地上。他翻身骑上我肚子。我听到对面开着一道缝的门里有人唱歌。几个女生合唱。
“……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
他的拳头落在我身上,好疼。我用力翻身,把他从身上掀下去,反过来骑在他身上揍他。我们在狭小的地面上翻滚厮打。我的头几次撞在地上,腹部挨了他几拳疼得钻心。我奋力挥舞着手脚,我再也不要无意地让着他,我再也不要无意地避着他,我再也不要他从我这里讨着好。他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笑话,祈愿是会让别人的么?祈愿是会避别人的么?祈愿是会怕别人的么?我身上挂多少彩他身上也就得挂多少。我是疯了,看见他脸上痕迹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兴奋。他终于恼了,卯起全力来将我死死压在地上。
“你今天发什么疯?”他咬牙切齿,恨不得踹死我。
对面还在唱。“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
我受刺激,妈的唱什么唱。我看着他,静静地笑出来。他神色缓和了些。我吐他口水。他伸手抹去。
“我操你祖宗!”我红了眼,开口就骂,不晓得是骂他还是对面唱歌的女生。
他慢慢放开我。“我本来以为你是欠揍,现在才知道你是欠操。”他剥我裤子,“反正我也打算上你,就在这好了。”他两只手去拉扯我皮带。我猛地挣起上身,抓住他头发往后一推。他没想到我还有力气坐起来,头一下子撞到洗手池上。我踢开他压住我的身体往外跑。“祈愿,信不信下次让我抓着我往死里操你。”他在后面赌咒发誓。我又跑回来踢他几脚:“我先踢死你!”我踢他肩膀踢他头,他握住我脚踝一甩,我仰面摔在地上。他拉着我的手翻身起来就是一脚,狠狠踏在我胸口。
门外有点动,有人跑进来。他最后一脚踢在我左肋。我喉咙一甜,“哇”地吐出些东西。红红的,很耀眼,很夺目。
最后一点清明的意识是秦沁的拳头打中向雷的下巴,还有向雷吃惊地看着我的眼神。
去死吧,向雷……我在昏过去前诅咒他。
“喝酒太多太急导致胃出血,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过以后喝酒别那种喝法,年轻人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和平的环境下解决的?”查房的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情,满脸的不以为然,多半以为我是失恋了借酒消愁。说真的,我倒宁愿我是失恋了借酒消愁。为一个或者漂亮的或者有个的或者有气质的女生伤心。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所以我喝醉酒,所以我胃出血。我痛苦,我伤心,我难过,我自暴自弃,然后某一日幡然悔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去追求其他更漂亮的更有个的更有气质的女生,把前一个忘的光光,只在年老回忆的时候想起来一下,对某个已经成为老来伴伴我走过一生的女人说:“我大学的时候还曾经为了一个不喜欢我的女生伤心过呢,那时候……真是……”然后在老伴的嗔笑中满足地握住她的手,享受黄昏的温和。
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医生不高兴地问了些常规问题,嘱咐几句,就去隔壁房间。我四顾,这间病房居然只住了我一个人。我靠在枕头上,对着关着的房门盘算。秦沁呢?迟杭呢?昨晚吓到他们了吧?又给他们添麻烦送我到医院来。不知道柯桉知不知道这件事。以秦沁的脾气昨晚也不知道有没有和向雷发生冲突,不知道他吃亏了没有?
门口有脚步声,我竖起耳朵,门打开一道缝。
“你还没死?”他挑着眉问我。下巴上是新生的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
“等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我诅咒他。
“那你昨晚装什么死,学人吐血,你想吓谁啊你。”他在对面床上坐下。我本来想说“吓谁也不吓你”,后来觉得太软弱就咬着唇问他:“你在这干什么?谁叫你待在这的,我看见你就恶心。”
他冷笑着削苹果,我不会以为他那么好心地是削给我吃的,果然他把削好的苹果塞他自己嘴里。“看见我就恶心?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就想做什么?”
我在房里四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