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认出我来了!”
徐一宁嗔怪的横了齐旭一眼,扯着红绳的另一端扽了两下,齐旭从善如流的松了手。
她将东西收回后,重新戴在了自己的颈间,那颗豆子也重新回到了它之前所在位置——被再度深深藏进了深V线内。
意识到自己刚刚握在手里的东西竟是一直被放在那里,齐旭原本已失尽血色的脸蓦地重新爆红。
“哟?害羞了?乖外甥,快叫一句姨姨给你糖吃哦。”
徐一宁又一次伸手去勾齐旭的下巴,这回的齐旭并没有再向后闪躲,而是直接打掉了她的手。
真是老不正经!虚惊了一场的齐旭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在心里不由狠狠的暗啐了她一句。
“我现在是十五岁不是五岁,别再用那种幼稚的方法逗我。”
“哈哈,你真是和你妈妈说的一样,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妈妈——
齐旭听到这个有些遥远的称呼后,刚刚闪出几分喜悦的眼底又重新暗了下去。
徐一宁不禁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来,当年她和刘婷遇见的时候好像还没有齐旭现在的年龄大。
她们年幼相识,偷偷义结金兰,一路互相扶持着长大。
直到后来刘婷离开祁氏嫁给齐年,才不得不分开两地。
之后的那些年两人只见过寥寥数面,而最后一次碰面的时候,刚好就在胡年和刘婷夫妇出事前不久……
祁氏调教师的身份是极其隐蔽又重要的,为免暴露行踪她每次偷偷出来见刘婷的时候都会戴上面具隐藏自己的脸。因而那时年幼的齐旭从未见过她真正的面目,所以才会在这次见面后完全没认出她。
……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给你写了那么多次信,为什么都不回复我?”徐一宁轻敲了一下齐旭的额头,“我原本以为你这次去了Y国以后,我们就能顺利团聚了。哪知道又出了胡沁这一出?还好我能找到机会借着胡卓辰的风来华国见你,否则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再联系我了?”
齐旭微微别过头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
“我妈以前说过你们之间的关系绝不能被别人知道,否则会为你带来很大的危险。我不想连累你。”
徐一宁被他说的也开始鼻头微酸眼角发热,此时此刻说太多其他安慰的话都是虚言,她只得再度伸出手,狠狠的揉了揉齐旭的头,“你妈妈那么机灵,可你怎么这么傻啊!特殊情况下要便宜行事都不懂吗?”
一直呆在男厕里说话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两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去处,因此也只能将就着地方尽快长话短说。
“好了,叙旧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先来说说正事。”
徐一宁紧紧盯着齐旭的眼睛,不愿放过他接下来的每一个表情——
“早上的时候我见你在看那本《基督山伯爵》,那本书还是我在你父母出事以后寄给你的,没想到你还一直留在身边。”
齐旭轻笑了一下。
“我当然会把它留在我身边。在这个世界上还在乎我关心我的人不多,每一个我都很珍视。”
“是么?”徐一宁反问了他一句,“那你对胡沁呢?她对你那样好,你也是真的珍视她吗?”
齐旭的瞳孔随即剧烈的缩了一下,他飞快的低下了头,裤边蜷起的手指暴露了自己主人内心的不安。
徐一宁看到他的种种表现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真没错。
其实徐一宁已经来了此处半年多了,在没碰面之前,她只恨不得立即将齐旭人拖到自己身边好好照顾。
可当自己真正看到他的时候却又犹豫了,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他真正的好。
虽然这半年多来齐旭好似过得有些苦,但她觉得这大概也是自从齐年和刘婷去世以后他过得最为平静和安宁的日子了。
没有了众多躲在暗处摆在明处的长枪短箭,胡氏虽然看似不闻不问,实际中却也对他不乏照拂。
还有胡沁那个孩子,当年婷姐可真是目光如炬、深谋远虑,为齐旭早早就定下来这么一门好婚事。
回想起早上在病房内看到的那个充满敌意的眼神,其中隐藏的威慑力与压迫感恐怕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徐一宁实难相信胡沁真的只是一个还不到八岁的孩子。
如果说齐旭真的已经愿意甘于这种平凡、丧失了去争抢的斗志,只想守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好好生活,那她自是愿意不再去打扰他。
可是直到她慢慢发现,齐旭竟然在默默中以这种突破自我生理极限的方式,一直在不断的淬炼自己的意志力。她突然开始嘲笑自己白活了三十几年,她怎么能忘了,有一种力量叫做“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龙生龙凤生凤,婷姐的儿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些许挫折所打败呢?
这半年来他看似是在自我逃避,抱着或是愧疚或是弥补的心绪一直栖身在医院照顾胡沁,可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