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际机场。
曲歌近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在等待了十五天,签证通过后,出国手续一齐全,就擅自离院了。
他脸色苍白地排在安检队伍里,手中携带的牛皮纸袋子里装了几包抽真空的熟食猪rou干、鸡rou干等rou类。
安检人员仔细检查了下那几袋rou干,确认没有问题,放行了。
落地L国,已是傍晚,天飘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无一人打伞,全都淋雨行走。
曲歌近这张亚洲面孔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在雨中穿行,显得另类,他大病刚愈,才从阎王殿逛了一圈,体质不如从前,连衣服都穿的比别人多一件,他淋不得雨,他手里提着的rou干也淋不得雨。
按照地址,曲歌近打车来到市中心闻名的‘贫民窟’。
之所以叫贫民窟,是因为这一带房屋类似于国内的老破小、城中村,但又与国内老破小、城中村不一样。
住在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大多都是社会底层、国家蛀虫这样的存在,吸毒的、网上通缉的逃犯、毒品交易、卖yIn的老窝一般都在这里。
这里也住着普通且贫困的人,做着世界上辛苦而又廉价的工种。
曲歌近在一栋外表掉墙皮的灰色大楼停下,抬头向上数着楼层。
楼顶聚集了一堆密密麻麻的乌云,黑色的云看上去都快掉下来了。
“sir。”一个穿着绿色卫衣的金发蓝眼外国男人出现在曲歌近身边。
他二、三十岁的年纪,有些驼背,绿色卫衣的袖子有些短,他揉了揉患鼻炎的鼻子,拿出一本小相册,对曲歌近展示翻了起来,介绍起上面来自各个国家的女人。
他的口音有些重,曲歌近没听清那些女人是卖yIn的,还是人贩子手里的货品,可以自由买卖。
曲歌近谢绝了那男人的推销,收好雨伞,甩掉伞上的雨水,从灰色大楼里走了进去。
电梯摇摇欲坠,灯光不明,发出类似滋滋电流乱窜的声音,站在里面会觉得这电梯不牢靠,缆绳处于极限,说不定什么时候绳子断了,电梯就从电梯井坠下了。
正这样想着,老旧的电梯把曲歌近送到了二十三楼。
一出电梯,曲歌近就闻到楼道里散发着不好闻的气味,像是rou类腐蚀了。
这栋房租低廉、一层楼密密麻麻住了二十来户的大楼,通风和采光很差。
外面天色已暗,再加上在下雨,导致长长的楼道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曲歌近借着微弱的手机屏幕光,找到了2317。
发绣的铁门上贴着中文‘福’字贴纸,还是倒着的福。
曲歌近找了一圈没找到门铃,嫌弃地用手背叩响了生铁锈的门。
门刷刷地响,如树叶被风肆虐的声音。
一阵碎步声走近,站在门后,问道:“谁啊?”
曲歌近:“你爹。”
门迅速地开了。
曲歌近看见铁门打开后,里面还有一道栅栏铁门,霍扉婷就站在那道栅栏铁门后。
明明看到她的第一眼是开心的,可曲歌近还是摆着一张不耐烦的臭脸。
“愣着干嘛?快开门,这走廊里又黑又臭的,你是存心想让我一直站在这里?”
看见曲歌近真的来了,霍扉婷以最快速度拧开铁栅栏门的锁,打开了这第二道门,一张讨好的脸笑着,把曲歌近迎了进来。
一进去,霍扉婷就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口袋。
没等他主动给,霍扉婷就抢过了他手里的口袋,一打开,看见里面装的是电话里托他去‘老城记’买的rou干。
曲歌近随手关上那两道门,转头见霍扉婷已经拆开了一包猪rou干吃了起来,吃相就是活脱脱的饿死鬼投胎。
就知道吃这些没营养不健康的垃圾食品。
“我想吃这个,想好久了……”霍扉婷嘬了下手指,嘴里的rou干还没嚼碎,就急着去吃下一块rou干。
一嘴没有含稳,那块rou干掉在了地上。
霍扉婷手速快到曲歌近都来不及阻止,她就将那块掉在地上的rou干捡起来,吃进了嘴里,惹来曲歌近骂道:“掉在地上的那么脏,你都捡来吃,你是饿疯了吗?”
转眼见到她已经大起来的肚子,曲歌近焦躁地走来走去。
下一刻就说道:“不要吃了,跟我走,把孩子打了。”
“我不打,月份小的时候没打,现在还有几个月就生了,她有眼睛、有鼻子、有腿有手,还有心脏了,打掉她就是谋杀。”
“杀个屁,你给我过来。”曲歌近去抓她,想抓住她,好把她拖去医院里把孩子打了。
她灵活地躲开,提着袋子跑去阳台,把玻璃门推来关上,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隔着玻璃门,曲歌近看她对自己边做鬼脸,边吃手里的rou干。
玻璃门上倒映出曲歌近那张愤怒的面庞。
“好,霍扉婷,你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在这里不出来,我看我们谁耗的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