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暗,透过窗帘之间,月挂中天,被一圈淡黄色的光晕圈定,一缕月光穿过玻璃洒在桌子一角,整个城市还静谧且柔和着。
摸索到床头的手机,半夜三点,我是被渴醒的。
身上的疲惫感没得到丝毫的消退,踩到地上的那一刻就开始腿软了。
犹豫了一下,喉咙快要冒烟还是让我选择了去倒水。
“你在干什么?”
我吓得一哆嗦,杯子从手上滑落,啪地一声落在地上,碎了。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适应黑暗的眼睛快要瞎掉了。
晃了晃才看清他站在门口,蓝色格子睡衣衬得整个人格外温和,我眼睛闪了闪。
“对…对不起…”
看着一地玻璃碎片,我弯腰去捡。
“别动!”他走过来把我扯起来,“谁准你不穿鞋的?”
我顺着他的视线缩了缩脚趾,刚刚下床没看到鞋,我也就偷了个懒。
谁知道杯子会碎,我撇撇嘴不敢回答。
他叹口气,绕到床的另一侧把拖鞋拿过来放我脚边,我有种被折寿的感觉。
当我在床边坐着看他清理满地玻璃渣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陈老师…要不然还是…”
我话没说完,他抬头跟我对视,我缩缩肩膀,下意识改口。
“主人…”
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收拾完碎片,起身丢进垃圾桶。
我还在愣神的功夫,他已经给我重新接了一杯水回来。
安慰了受伤的嗓子,我终于活过来。
“有什么不舒服吗?”
如果不算全身骨头跟拆了重装似的疼,那就是没有。
我摇摇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咦,我项圈呢?”
没有小铃铛随着摇头响,空气都安静不少。
他直接笑出声了。
“出了汗给你取了,放心不要你的。”
……
我脸一红,把头扭开,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说到书房,我眯了眯眼环视四周,这是另一个房间。
“这里是?”虽说来他家两次了,不过每次都直奔书房,其他地方还没看过。
“我的卧室。”
“啊…那我去书房睡…”我打了个哈欠。
“书房…现在不能睡。”
他若有所指地视线下移。
一定是半夜脑子不清醒。
我愣了两秒,这才想起昨晚在床上流的水,到最后还失禁了…
不好意思再看他,我像煮熟的虾从脚趾红到发丝儿,整个人都想藏起来。
事实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往后一倒,我连脚尖都缩进被窝里,磕磕巴巴找补。
“我…我明天给你洗…”
“出来。”
蒙在被子里,看不到他,胆子也大起来。
我没动。
“要我把你打出来?”
我想了一下,觉得他应该不会让我伤上加伤,在被子里蠕动两下。
我一定对他有天大的误会。
他根本没有犹豫的扇下来,在本就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我嗷呜惨叫,把头钻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尖有些酸涩,我叹了口气。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抠抠手指,眼睛有些红。
“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不需要道歉。”他一直温和。
不,做错了的。
我摇了摇头,依旧重复“对不起…”
他索性直接把被子掀开,扯着我双手让我坐起来。
“说说看。”
他预备当倾听者,但我并不是一个好的演讲员。
“我…我……昨晚上…”
失禁两个字我卡在嘴边再也开不了口,或许半夜,人的情绪总是敏感些,眼泪又蓄满眼眶。
我暗骂一声真矫情,扭头不让他看见。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弄脏他的床只是表面,崩溃总是在看不见的一角。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失禁。
我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可那些堵在心口的悲伤与内疚我无法跟他言明,又或者说,我自己也解释不了那种难过的情绪从何而来。
“辛涵,我没有怪你。”
可是,我会怪自己…
我好像走入了怪圈,理智跟欲望被切割为两个部分。
欲望飘在前头,说着人生开心就好,这只是游戏。
理智跟在后面,唾弃这见不得人的爱好,看着自己被玩到失禁。
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快要溢出眼眶,我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主人,你罚我吧。”
“我为什么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