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进行了两天。
最后一科考完,学生们交上试卷,陆续离开教室。此时此刻,比起担忧一周后放榜的考试成绩,这些学生脸上更多的是雀跃,三五成群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
刘禾跟陆临野往外走,手里提个袋子,表情鬼鬼祟祟,似乎想拉陆临野单独说话。两人一出校门,刘禾听见有人喊他,转头见他妈站在不远处,慌忙把袋子塞进陆临野书包。
“我妈怎么来了,”刘禾嘟哝,“临野,东西先放你那,我回头找你拿。”
陆临野知道塞进他书包的是什么玩意,掠了刘禾一眼,还没说话,便从人群里望见了方青宜。
方青宜立于车旁,穿驼色大衣,身段高挑、站姿笔直,散发远比周遭众人优越的气质。
陆临野没再理会刘禾,快步朝方青宜过去。隔得近些,他蓦地发现,方青宜对面还站着两个人。跟方青宜说话的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笑容讨好,男人旁站着个穿校服的男生,耸拉着脑袋,偃了平日气焰。
陆临野脚步一滞。
那个男生,不是黄东阳是谁。
方青宜听男人讲着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察觉落到自己脸上的视线,转过头,正好对上陆临野的眼睛。两人对视两秒,方青宜收回目光,冲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一愣,抬手就扇了黄东阳两巴掌。黄东阳捂脸没吭声,男人讨好笑笑,似乎向方青宜保证什么,提溜黄东阳走开了。
待两人走远,陆临野走过去,一言不发打开车门坐进去。方青宜开了一段路,少年忽然语气生硬质问:“你跟黄东阳他爸说什么?你怎么跟他家认识?”
陆临野冲方青宜说话,缺乏基本的分寸感。一般来说,即使觉得陆临野没礼貌,方青宜也不会特意指出来,但这几天,陆临野的口吻愈发越界,一点年龄意识都没有,令方青宜的火蹭地冒上来。
方青宜严厉说:“我有义务回答你?”
陆临野被他训斥,如同挨了一记闷棍,下颔紧绷着,扭头没再吭声。
车厢里气氛压抑。方青宜想到自己跟一个高中生计较,未免没意思,过了一会儿,主动打破沉默:“我不认识那个学生的爸爸,但对方认识我老公,因此也知道我,找我聊了几句。”
方青宜提到这就打住了。他没对陆临野说,黄东阳他爸想攀关系,加入闻驭的一个项目,他正好把黄东阳针对陆临野的事,给对方点了点。
陆临野拧巴地沉默着。
方青宜看他一眼,无奈遥摇头:“对了,我跟你妈通了电话,她今晚就能到家。临野,你到我那吃完晚饭,我送你回去。”
不知为何,方青宜话音落下,陆临野脸色更难看了,一路没再说话。
方青宜不懂他闹什么脾气。难道是没考好?他在玄关换鞋时,忍不住问:“考试怎么样?”
陆临野气息一冷,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突然走近,用力扳过他肩膀:“方青宜,你是不是特别急着把我送回去?”
方青宜惊讶看着陆临野,一时连肩膀的疼痛都没察觉。
陆临野手指死死嵌入大衣布料,方青宜俊美的眉目近在咫尺,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方青宜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也感觉到了肩膀的痛意,不耐烦说:“松手。”
“……”
“松手!”
陆临野把手松开。
“发什么神经?”方青宜恼火道,推开陆临野上了楼。
昨天放学,陆临野特意让方青宜开车绕趟超市,采购了不少食材。他原本计划今天考完,做顿大餐请方青宜吃,没想到一回来就把气氛搞砸。
方青宜转身就走,撇下陆临野一个人。陆临野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默默走进厨房,一个人做好晚餐,把菜一样样摆上桌,以为方青宜会下楼,可等了许久,方青宜也没下来。他拉不下脸上楼喊,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夜色渐深,墙壁的挂钟指向八点。
餐桌上的菜一动没动,都放凉了。
陆临野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忽然恨恨骂句脏话,往楼上大步走去。
都那么瘦了,还不好好吃饭,简直有病。
书房门没关,一束灯光透出来,落在地面上。陆临野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想喊方青宜吃饭。
看见书房里的场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方青宜手臂枕住脑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这些天,从早到晚的忙,还要接送陆临野,积累了很多疲惫,进书房本是为处理工作,倦意席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陆临野进来,更不知道,陆临野站在离他很近的距离,以一种情绪强烈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离得近了,陆临野才注意到,方青宜眼睑下方有浅浅的黑眼圈,Yin影在他五官间勾勒倦色,白皙的颈从宽松领口露出,拉出一道脆弱弧线。
这几天,陆临野会无意识地,目光落向方青宜脖颈,想起Omega后颈皮肤下的腺体。那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