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诚被爱公子传唤,直接摁在院子里,打了五十刑杖。
铃珠如遭雷劈,面上血色尽褪。他拉住宝信的手,问道:“是、打听清楚……是什么缘故?……五十,不可能……”
他在十年前,曾目睹过一场杖责示众。
年芳二八的女ji,私下与一名穷秀才互定终身,约定对方功成名就,就来为她赎身。痴情ji子不单将自己接客的体己倾囊相赠,还偷盗了楼中金银器物,变卖成财帛,存入钱庄秀才的名下。东窗事发之时,甚至才被查出倒掉红花汤,偷偷怀上了文人的孩子,已在腹中三月有余。
楼主怜其天真,问她可愿悔改,只要日后能偿还楼中损失,便既往不咎。此一问特意招来秦楼所有雏ji、奴才,既显示楼主仁慈宽厚,允许将功抵过;又知楼中明察秋毫,不容有人浑水摸鱼。
谁知那女ji并不领情,指天誓日,道此身已许给良配,纵是今日被打死,也不愿再被别的男人玷污;清清白白做了鬼,来世再与情郎共成鸳鸯。气得楼主脸色蜡黄,责令刑杖一百,成全她的痴心不悔。
颜色正好的女ji被剥得Jing光,绑在庭中的凳子上。肤若凝脂,削肩瘦腰,一对美ru在身前挤压成饼,挺翘的玉tun丰盈浑圆,惹得不少已通人事的小倌看红了眼。护院取来两根成人小臂粗细、八尺长的黑棒,左右各一,光着膀子就抡起黑棒行刑。
第一棒砸在美人tun上,眨眼间鼓出二指高的瘀痕,青紫发黑。女ji惨叫一声,还没喘匀气儿来,第二棒就落在了腿根,倒刺扎进rou里,抬杖就渗出血来。tunrou与双腿被打得梆梆闷响,十杖过去就变得黑紫斑驳,肿胀骇人。
铃珠听调教师讲过,把皮rou打的啪啪直响,那是有心怜悯你,当时疼一疼也就罢了,第二日连个瘀斑都不会留下;但若是内行行刑,只会发出闷响,打的越重,声音越沉,那是把皮子下的rou都给打烂了,甚至能打断骨头。
幼年的铃珠站在廊下观刑,边看边浑身发抖,女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哀嚎,让他数月都难以入眠。打到十五杖后,彻底打破了皮,蓄积的瘀血一股脑流了出来,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沾的刑杖前端的黑漆都变成了红色。她的下身也喷出血来,夹着暗褐色的血块。那日正值盛夏,腥臭的血rou味很快引来苍蝇盘旋,铃珠亲眼看着指头大小的苍蝇围着tunrou,在刑杖交替的间隙落在伤口上。
雏ji中年龄小的,先是有一个干呕起来,随后四五个都吐了出来。刑杖还在继续。板凳上的女ji不知何时没了哭叫,头颅垂下,痛昏过去了。
只有楼主一直坐在堂前,似笑非笑,面不改色。他招手叫小厮把女ji弄醒,小厮掐着鬓发shi乱的美人脸左右掌掴,见毫无动静,又去库房取了一桶冰水来,兜头浇到了女ji的身上,硬生生把她冻醒。
“……求、主子开恩,呃啊——!奴、奴家错了!奴——”
眼泪都哭干的女ji早已悔青了肠子,乱棒之下唯求解脱,哀求停手。小厮一瞧主子脸色就有了算计,当即找了块抹布塞进她口中,不许她开口求饶。
刑杖还在继续。一旦女ji晕厥,就被会冷水浇醒,撑过几杖便再度痛昏,周而复始。浇头也不中用后,那小厮直接掰开女ji的嘴,把冰碴子汤往里硬灌,呛醒为止。受刑者粘稠的血和一汪汪虚汗在院子里积出水洼,甚至引来了蚂蚁搬运掉下的rou屑。有雏ji被活活吓晕,教杂役送回了房。
负责计数的护院也渐渐生了惧意,看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楼主,硬着头皮数道:“……四十,四十一,四、四十二,四十三……”
是负责灌水的小厮先察觉了不对。无论他如何刺激,女ji都不再睁眼。他连忙探了鼻息,竟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当即转身磕头道:“主子,怕是不中用了。刑杖还继续吗?”
楼主便走近濒死的女ji,试了试她颈侧的脉搏,俯身说了句话。然后对行刑人道:“继续。这丫头非要用贱命给大伙儿敲个警钟,我自然成全她。”
一百杖打完,如花美貌的女ji半身被打成了一滩烂rou。谁也不知道她是七十杖、还是八十杖时被打死的,也有的说,五十杖后她就没醒来过,说不定那时就死了。
从回忆中抽离,铃珠忍不住发起抖来。他心道,秦楼自古调教师与管事各司其职,前者主训导、采买娼ji,后者掌管一切杂务与仆役,历来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压不过谁去。二十刑杖就足以把人打废,万诚纵是得罪了秦爱,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刑罚。可若是万诚助他私逃的事泄露出去……
霎时间,铃珠脑中又浮出被打成一滩烂rou的女ji,女ji的脸却变成了他自己。他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宝信忙一把搂住,把人抱回了床上躺着。望向铃珠苍白的脸,虽不知内情,也辛酸地滴下一滴泪来。
自那日起,铃珠便害了心病,不思饮食,辗转难眠。每日醒了就歪在榻上发呆,宝信与他对话,十句中只能答上两句;又时时犯困,Jing神萎靡,待躺回被中,又常常梦魇,不得入眠。不过三日功夫,人都瘦脱了形,由风流伶俐俏儿郎,变作病西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