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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带来的小孩叫谢惟纯,人又小又瘦,说是从乡下来的。
纪连对此毫不关心,倒是纪薪,从得知消息的那天起就一直在谋划恶作剧。无他,他讨厌那位伪善的后妈,连带着厌恶素未谋面的便宜弟弟。
因而初次见面,纪薪就给便宜弟弟来了个下马威。他熟练地在父亲面前摆出好哥哥的姿态,背地里却趁大人们不在时恶声恶气威胁他,要他“老实点”。
自此,纪薪经常没事找事,寻谢惟纯的麻烦。只要看那小子不顺眼,便找机会把他拖到无人的角落里羞辱。
谢惟纯勉强抬起眼皮,一言不发地望着纪薪。被比他更为高大强壮的少年堵在偏僻的地方奚落,他非但不害怕,甚至没什么反应。从第一天来这个家起,他就这幅冷清的模样,就是在亲妈面前也表现得生疏淡漠。
纪薪看不得他死板的样子,原打算离谢惟纯远远的,对这乡下小子实行冷暴力,却忍不住一次次地出头欺负他,试图从那张脸上看到惊慌。
但不幸的是,没有。谢惟纯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就是在学校里也很遵守约定,从不拿正眼看他,更别说向他人透露他俩的关系。纪薪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心高气傲的纪薪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挑战,乐此不疲地找谢惟纯麻烦,美其名曰“帮弟弟融入家庭”,以至于不知情的人都觉得他是个好哥哥。
除了早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纪连,他对新来的便宜弟弟压根不感兴趣,有时还会采取无视的态度,偶尔撞见纪薪傻乎乎地围着谢惟纯转,深觉好笑。
傻弟弟完全没发现自己很在意谢惟纯,还自以为是地挑衅人家。
如果谢惟纯表现得有趣些,纪连或许会多看他两眼,但这小子就是个冷冰冰的木头,对谁都一样。因而他俩不咸不淡地处着,像平行线一般从无交集。
直到某天,纪薪去省会参加篮球比赛,而纪父带着后妈出差,临走前把谢惟纯托付给纪连,要他好好照顾弟弟。
他们离开后后,纪连和谢惟纯大眼瞪小眼。
家里有佣人,纪连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完全没有表现的必要。所以他选择转身上楼做自己的事。
在卧室读了半天书,纪连站在窗边放松双眼,无意间往楼下一望,看见谢惟纯正蹲在老园丁面前听他说话,时不时帮忙修剪花圃。
他很认真,瞧着修剪得不错的成果,露出微小的笑容。
晚饭后,纪连心血来chao地丢给谢惟纯一颗糖,观察他的反应。
他不仅没拒绝,还乖乖抬头喊了一声哥哥。
纪连有一丝茫然。
隔天早上,他试探地递给谢惟纯一块芝士蛋糕,收获一声还算真挚的“谢谢哥哥”。
?
纪连莫名生出些许兴味。
等纪薪打完比赛回来,就发现一直以来深受他压迫的谢惟纯,被亲哥牵着手,两个人一起待在客厅看电影。
明明是我先来的……呸,什么玩意?这小子给纪连喂迷魂药了?
出于不爽,他变本加厉地对付谢惟纯。那小子躲着他不说,还经常藏在纪连房间,不知道在干嘛。
猫捉老鼠一段时间,纪薪忍不住去找亲哥讨说法。
“你要是想跟小纯打好关系,最好和他等价交换。”纪连一眼看出蠢弟弟的目的,翻着书,平静地说。
“瞎说,谁想跟他打好关系……”纪薪嘴硬地狡辩几句,随后声音慢慢弱下来。他和纪连是双胞胎,尽管性格截然不同,但心中还是颇有默契的。
他按哥哥的说法照做,谢惟纯皱起眉,仔细打量纪薪,好像在说“你又犯什么病”。
纪薪因此闹了好几天别扭,最后实在忍不住,找到谢惟纯,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我教你打篮球。”
2
下课铃响,谢惟纯专心收拾着课本。
“小纯,那个……”一旁的同桌挠挠红透的脸颊,不好意思地开口。
“拿来了?”谢惟纯问。
“嗯,咱、咱们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有些飘。
“随你。”谢惟纯无所谓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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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纪薪准时准点地来谢惟纯房间找他培养感情。
“你这Switch哪来的?”他眼尖地发现弟弟手上崭新的掌机,心中不悦。
近来谢惟纯似乎对游戏产生兴趣,纪薪偷偷买了游戏机,打算投其所好,顺便气气纪连。没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可恶,难道是纪连?!
“施昀给的。”谢惟纯老实地交代。
“为什么?”施昀是谢惟纯那个讨人厌的同桌,纪薪察觉不妙。
“他问我可不可以摸腿,”谢惟纯一本正经道,“我说,得加钱。”
?????
什么玩意?他要摸你大腿你就同意了?
纪薪一听,怒上心头,直接抢过他手上的掌机:“你要游戏机哥哥也可以给你买啊!为什么非得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