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气得脑袋发昏!
当初江家落难,所有至交好友都恨不得撇清关系,只有周逾期不畏流言跑牢狱里想要查明原委翻案救人。哪怕最后拍案定罪,江家满门被斩,周逾期也没有放弃仍在追查真相。
后来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被困侯府的消息,孤身一人,就踏进了南衣侯府花厅。
——无封无职无权无势,仅凭一身腐儒书卷气,就敢来侯府要人?
傅锦当时说的时候,语调轻蔑。
可落我心底却字字艰沉,逾千斤重。
周逾期与我同窗共载十余年,冷傲自持从不求人,可他却在江家满门抄斩后为了一个罪责加身屠场假死的我,便孤身入了侯府。
我不知道当初傅锦是否有羞辱于他,只是往后数年便没了消息,直至去别院那次被小丫鬟撞腰塞了团纸条进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
离府前的那片树叶,原是我想引出三皇子来的。
京中党羽林立,三皇子与太子是那最高的两旗,而我早该死于屠刀之下的人却藏在侯府之中好端端多活了数年,相信只要搭上三皇子这条线,他定有兴趣以蔑视君威之名斩去太子跟傅锦的些许羽翼!
我不看好三皇子能夺嫡继位,但只有将水搅浑我才有可能出去。
所以孤注一掷,独舟泛海。却不想竟撞上了周逾期……
那雨夜里遇到的蓑衣刺客,恐怕就是三皇子的人,可他们似乎是想连我一起杀……
·
脑袋里晕乎乎想点东西就开始发疼,我低下头捏紧了药碗,额角沁出细碎冷汗震震抽疼。
傅锦眸底的试探寒意一点点敛去,脸色彻底Yin沉了下来,冷声道,“你就这么担心他?”
“我……”咬紧牙,声音都在颤。
傅锦站起身,浑身持傲声音冷得掉冰碴儿,“行了,我还不至于去为难他!”
傅锦转身要走,我连忙抬头一把拽住他衣角,仓惶间撞翻了药碗浑身都在发颤,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将周逾期牵扯进来!
无视额角急剧滴落的冷汗,我拽紧傅锦衣角指骨用力到发白,咬牙低颤,“我什么时候担心他了!”
傅锦脸色忽变,抓着手腕将我捞怀里转身靠着床坐下,指腹搭腕探了下脉便抓着手腕将真气源源不断送了进来。
我浑身发颤窝他怀里冷汗直掉,撑着欲裂头痛,坚持咬牙问他,“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担心他、梦里叫他了?!!”
汗从睫毛落下,沾染进眼角里微微蛰辣得眼前光影稀碎发晕。
傅锦从背后圈着我,一边抓着手腕将真气潺潺送入,一边恨恨冷声,“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周逾期,还敢说你不担心他!”傅锦箍着我腰身,手指狠狠攥在腕骨似恨不得就此扼断,“余毒发作你都感受不到了吗,江年?!”
凛冽寒音一字一字砸进我心脏里,搅得我心底脑海一片氤氲血红。
乱糟糟的,又急又疼恨不得晕死过去!
满头冷汗蜷着腿缩傅锦怀里,我攥紧他胸膛衣襟将自己埋进去,可耳边尽是震震嗡鸣。
我闭紧眼睛咬着唇想要将周逾期从脑海里赶出去,可事与愿违,更多的周逾期从角角落落里浮现了出来,站着的周逾期、坐着的周逾期、笑着的周逾期、小时候的周逾期、弯腰递给妹妹饴糖的周逾期……
周逾期…周逾期……!!!
已经有楚析破局进来,我不需要你了!!走、开——!
“江、年!”
傅锦擒着下颌逼我松开咬紧的唇齿,指腹沾着鲜红血渍,脸色Yin沉得可怕。
我唇角挂着鲜血,掀眸朝他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啊,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小玩意儿,还是秦楼楚馆谁都能上的娈童、娼ji?”
傅锦指尖掐着下颌骤然缩紧,指骨颤动几乎要将我颌骨掐碎!
可我已经察觉不到疼了。
浑不在意的扬唇嗤笑了下,我抓起翻倒在旁弄污锦被的烟青瓷小碗,狠狠砸向案上的金冠!!
啪啦——,金冠砸飞,瓷碗尽碎!
“聘之碧瑶佩,载以紫云车。”
我敛眸笑了下,抬头迎上傅锦乌漆Yin沉眸瞳,讽刺嘲弄,“你以为谁都拿我当婊/子用吗?”
傅锦擒在下颌的指尖僵硬微颤,我无意再纠缠伸手挥开他,却带得自己身子虚晃一头栽进傅锦怀里。条件反射般,他伸手揽紧我腰侧,亲昵熟稔地宛若恩爱夫妻凤鸾琴瑟。
闭上眼睛我靠在傅锦胸膛没再挣扎,腹内傅锦强输进去的真气将余毒压下,一阵一阵抽搐着疼,我阖眸撑着疲惫最后一次低声道,“我与周逾期之间清清白白,你想怎么揣测就怎么揣测吧。至于你说的梦里唤他名字,我不知道、不清楚、不在意、也不想管,随你怎样对他……”
傅锦怀抱很暖很暖,我浑身气力卸尽靠在里面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傅锦抱着我拾起割伤未愈的右手整个握在掌心里,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