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成郡公府的西侧居住着苏锐与莫鸾的小儿子和小女儿,因为双生祥瑞而名噪一时的苏荫苏苒兄妹。
苏家五兄妹感情极好,无论当家主母莫鸾还是三位兄长,无不对最小的两个孩子宠爱有加。也正因为如此,西园一处偏院发生的惨剧,即便人人知晓,却也只是在背地里摇头,不敢对别人吐露一字。
只要是人,心底便有着怜悯弱小的一面,晏临歌风姿卓绝,容貌惊世,言行举止不卑不亢,很难让人将他与风尘里打滚的戏子联系起来。即便被苏苒责打辱骂,他也始终是咬着牙齿硬挺,从没喊过一声,更没求过饶,如何不让人敬佩
自大夏立国以来,内部的乱子就没停止过。今的话听了进去,遇见秦琬后,他便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娘亲说得可能是真的。那些权贵世家的子弟从小学诗书,明事理,与他们这些人不同也是自然的世人皆道海陵县主骄纵跋扈,事实上呢,这位县主异常温和讲理。这样若都能用“跋扈”来形容,温顺贤淑得该是何等模样
他期待着,憧憬着,知道自己不能接近那个圈子,小心翼翼地远离着,谁能料到
落在他身上的鞭子忽然停了下来,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似是很多人来了,又好像是起风了,他神志不清,压根没办法分辨清。浑浑噩噩,凭着本能循声望去,便闻苏苒气急败坏的声音:“秦琬,你敢”
“笑话,我为何不敢”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我,我安笙,三哥对你一片痴心,你竟伙同这个恶妇来欺凌我”
“她失心疯犯了,堵住她的嘴,莫要让她胡说八道下去。”冷漠疏离,却异常悦耳的女声再度响起,“将晏郎君带回去”
是了,他想起来了,这是海陵县主
晏临歌吃力地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想朝秦琬望去,却无力支撑,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世界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一双Jing致到难以形容的分梢玉履丹羽织成,金叶裁云为饰,岐头缀了两颗硕大珍珠,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终于结束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望着听大夫指示,为救忙里忙外的仆从们,秦琬沉默良久,方幽幽轻叹:“晏郎君若有什么事,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安心了。”
敏锐如她,自然明白,晏临歌之所以被苏家兄妹折磨,大半原因要归在她身上苏锐知悉晏临歌的来历,势必要将之归还给代王府,此举惹怒了苏苒千年宠:神仙总裁醉了我下载。秦琬呢,又觉得玉迟身上可挖掘的东西太多,与玉迟频频接触,完全无视了苏府上下对玉迟的冷待。苏荫见状,奈何不得秦琬,也对付不了玉迟,只能拿晏临歌出气了。
安笙见秦琬神色不好,瞧得出真心实意在难过,忍不住安慰道:“他们草菅人命,与你何干”
“草菅人命”苏一踏进门便听见安笙这么说,原本的十分怒火已变成了十二分,他不顾安笙在场,怒指秦琬,“你身为长嫂,竟为了一个下九流的琴师,责打小姑子”
秦琬冷冷睨着苏,不屑道:“打她我是命人掌了她的嘴呢还是用鞭子打她,或者命人剥了她的衣服,打了她一顿板子不过是用帕子将她的嘴巴堵上,扔回她的闺房,也值得你来兴师问罪”
苏刚想说什么,秦琬上前一步,高高抬着头,骄傲得如同女神一般:“没错,我是没顺着你的妹妹,那又如何别人家的娘子愿意没了自己,对夫家言听计从,我可不。到了我这里,就要讲我这里的规矩,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想要个应声虫,行啊有本事你就写休书,没本事就别在我面前摆架子”
“你”
“这里不欢迎世子。”秦琬冷哼一声,异常果决,“请回吧”
苏气得七窍生烟却没办法发作,刚要拂袖而去,忽听秦琬说“慢着”,还当她服软,表情还来不及变换,就听见秦琬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响起:“若被我听到京中起了什么风言风语,接下来三个月里,长安城最新鲜的话题,不是与曲成郡公夫人最疼爱的小女儿有关,就是与她的娘家有关。我说到做到,你可要记好了。”
安笙见秦琬与苏闹得如此之僵,免不得有些担心:“县主”
“没事。”秦琬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即便我没身子,他高兴与否也和我没关系。他要真有本事敢写休书,哪怕只是越过我抬个媵,我都会高看他一眼,可他敢么”
说到这里,秦琬唇边浮上一丝讥诮:“不瞒你说,我被诊出有孕后,莫鸾专门找我去,体贴一番就开始敲打,话里话外的意思”秦琬瞧着陈妙,满脸促狭,似笑非笑,“阿妙,你可要留心了。”
陈妙干咳了一声,尴尬非常:“您别再拿这事打趣了。”
听见莫鸾竟想出这种Yin损主意,安笙顿觉恶心得紧,连带着她身后的两个心腹使女也不住打哆嗦,暗道莫夫人当真外甜内苦,心思Yin毒。不想给儿子塞使女,落个恶婆婆的名声,又要对付儿媳,竟逼着儿媳给心腹开脸。若非县主心胸开阔又有手段,哪能应付得来
见心腹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