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职,甘愿受罚。”
“很好。”黄特派员拍掌一笑,看向军医,
“那咱们开始吧,不然战士们都等急了。”
陆铭知道就算自己不愿意也是不行的,看父亲的神色就知道这人得罪不得,所以就算被这人找茬自己和弟弟也得受着。现在他们羽翼未丰,只能隐忍着藏起爪牙。
军医听见命令就立正敬礼,
“是,长官。”
他走到台上的两人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谁先来?”
“我先来。”陆铭轻轻一跃便上了台,抢先说。他给弟弟使了个眼神,陆铎会意,于是走到陆铭身边。
台上更是多了几名荷枪实弹的高大士兵,这是为了防止犯错的士兵因为惩罚过程太过难受而中途逃跑,这样就算逃跑了也会在五分钟内被抓回来在众人的眼光中再次承受刑罚。
即使是被惩罚,如果掌握好技巧也能让伤势更轻,以后恢复起来也更快。而至于惩罚究竟会怎样被执行,那里面的学问就更大了。陆铭作为老兵油子,自然知道里面的门道。但之前没来得及将这些教给弟弟,这次只能临时在台上用暗号传达给弟弟。
至于萧维无辜被牵连,陆铭并不担心。
看着年轻人一脸正直地站着标准军姿,黄特派员冷冷一笑。这也挺好的,反正这次自己的目标正是陆铭,其他两人只是陪衬和导火索而已。
陆父虽说已经成为团长,但年纪摆在那里,再怎么说在职位上也没什么上升空间。至于陆铎,刚入伍的新兵,一团孩气,眼下还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还得在军中历练历练才能知道这是块美玉还是块顽石。
换句话说,这两人一老一小,都无法对现在的他构成威胁。
倒是那个陆铭特别让人忌惮。这人还不满三十就做到了连长的位置,假以时日成就必定超过其父。要是命里再遇见个愿意提携他的贵人,或者哪个高官的女儿见他丰神俊朗一时间非他不嫁,那么这年轻的军官分分钟飞黄腾达。、
到那个时候,也许自己也要被这年轻人压一头。他和这年轻人的父亲积怨已久,到那时自己绝对会被排挤出圈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投资在年轻军官身上更有回报的希望,毕竟新人再油滑,心还是善的。而拉拢像他这样的老油条不但很难,最后还可能被压榨到一干二净而拿不到好处。到那时候自己不急流勇退,那就是自己太不识时务了。
但是现在还是他独大,就算陆铭是个雄鹰,此时还羽翼未丰,不得不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他也乐得折辱这年轻人一回。即使年轻人咬牙忍住,可是被下属看光了这羞耻狼狈的样子,作为上级的颜面和尊严便荡然无存。若是年轻人没忍住,那就不仅仅是给他的家族丢脸,还会被他的同事以及下属看不起。军队是硬汉的天下,一个会忍不住疼痛而求饶的军官,又怎么能服众呢?
如果陆铭没忍住而向他求助,他当然可以帮这人作弊。只是到那个时候,自己手上就多了这人的把柄,以后可以随便拿这个拿捏他。只要自己想,这人的仕途就会断在他手里,仿若人折断鸟的翅膀一样容易。
不管怎么想,自己的这个决定都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黄特派员脸上浮现出和善的微笑,绕着那年轻军人转了一圈。
不愧是连长,这人很明白以身作则几个字的意思。身上的军服妥帖又挺括,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他的双手的中指紧紧地贴着裤缝,身上居然连一根线头都找不出来。军帽上的金黄色国徽被擦得闪亮发光,帽檐遮盖住了一双浓眉。即使被自己这样仔细地看着,这人却仍旧流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神态,沉稳冷静的眼神让他的眼瞳看起来都深了许多,仿佛是一柄被收起来的利剑,被岁月打磨去了浮躁,透出几分成熟和从容不迫。细细的汗珠挂在高耸的鼻梁上,透着粉色的薄唇和白皙的肤色一看就是从母亲那边继承过来的。
真是一块好玉,黄特派员心里感叹道,心里微微觉得有些可惜。但凡这人不是自己死对头的亲生儿子,他都会努力把这人拉拢到自己一边。
他一向是个好伯乐,善于从人群中发现真正的人才并且提拔他们,这样一个个岗位上就这样被安插了许多自己人。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他。
可是好伯乐养成好马的前提是,这匹马是自己阵营的。如果只是一般的良马,自己也许犹豫下也就算了。可正是因为这人太优秀,反倒让自己坚定了毁掉这人的心思。
既生瑜,何生亮?
军医已经把生理盐水调配好,放在一侧备用。他本人则是走到台侧立等。这场刑罚的执行人并不是他,他只是被指派过来监督,毕竟万一没控制好闹出人命,不好对士兵们的家长交代。有他在,至少死不了人,战士们看着也不用为自己的战友揪心。
“那就让我来为你指定行刑人吧?”黄特派员把脸凑过去,故意对着那人的脖子吹了口热气。那人的身体抖了抖,可还维持着军人姿态。
他在打量陆铭的时候也不忘记观察台下士兵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