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是乍暖还寒时候,一声惊雷,一场雨在夜里下起,等到第二天,路上还是shi润的,空气中似乎凝结着水汽,花花草草又重新绽放了生机。
路边的樱花有了骨朵,湖边的柳树也抽了芽。
一切都那样的美好,是文人仕子笔下的烟雨江南。
可有些事,是埋藏在泥土下见不得光的黑暗。
春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夜晚的月光也格外明亮,白铄掺和王然一脚的剧终于杀青了。
杀青宴是在南山的庄园里开的,或许是王然身后的人的意思。
反正白铄没有干预,贺知许也没有,而能在这地方的,都是非富即贵,说是没有谁的授意,白铄是不信的。
白铄几杯酒下肚,脸上微微泛着热意,于是出来吹吹风,春日里的夜晚还很凉,白铄被激得一个哆嗦。
这地方远离市区的喧嚣,风景却是很好的,庄园里的月光与林木的枝桠影影绰绰,微风拂过,似乎是月光的海水掀起了阵阵波澜,伴随着花香是倦鸟归林的安逸。
如果是和家人朋友或者爱人来这里的话,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放松的,地方,但是一场应酬的饭局。
白铄摩挲着右手的满天星,身边的人都不让他喝多,只好出来偷得片刻安宁。
小憩了片刻,白铄才打算回去,转过身便看到王然端着酒杯迎面而来。
王然的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可他却不是Omega,虽然长相身形像是Omega,终究是个偏O型beta,白铄远远地就闻到了,忍不住皱了皱眉,是柑橘味,味道挺好闻的,只是白铄并不想闻除了贺知许之外的人的信息素,也幸亏契合度不高,白铄并没有什么感觉和反应。
“他对你好吗?”王然的态度像是老友叙旧一般。
白铄不得不停下了回去的脚步,和心里的疑虑,陪他在这里聊着,看到王然的时候,几乎都是化着妆的,白铄还未见过他素颜的模样,就算是化了妆,也遮盖不住他的疲惫,就好像有什么压垮着他的Jing神一样。
论起颜值,在白铄眼中甚至不如齐一鸣,哪怕他的语气态度是高高在上的,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白铄回头继续欣赏夜色,有些调皮地吹了吹眼前的刘海,有些长了,露出了漂亮的眼睛,微微弯了弯,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挺好的。”
王然眼底有几分怀念和哀伤,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很快地消散在了风里:“是啊,他总是这样,当初我跟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很好,无论是床下还是床上,总是能照顾到我的心情,我曾一度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后来才发现,其实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让人很容易喜欢上他,即便是没有共同语言,他也会迁就你,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原来,他是没有心的。”
这是什么离间计啊?白铄无奈,他小少爷的身份藏的很好,早年在国外生活,之后回国了也很低调,所以,这些人是把自己看成是贺知许包养的了吗?
“所以,你是喜欢上他了?”他们说的他,都是同一个他,指代贺知许。
王然微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抿了一口酒道:“你呢?你不是吗?”
“我是,那你呢?为什么后来又要跟了别人?”白铄是有些生气的,不仅是因为他暗算自己,还因为他背叛贺知许,难道贺知许不值得?跟着他,至少比跟别人有前途。
“他给不了我想要的感情,哪怕是物质,我想要名气,要金钱,我从小被人忽视,穷怕了,不想在被他扔掉的时候还是一无所有。”
什么叫做一无所有呢?明明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和贺知许好聚好散的那几个人,现在都前程似锦,为什么只顾着眼前的利益,一口又吃不成个大胖子。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你也未必比我清高到哪里去。”王然看出了他表情里的嘲笑。
“是吗?可我爱他啊,愿意把一切都给他。”白铄右手摩挲着左手的手表,一字一顿,认真而笃定。
“你愿意把一切都给他,可他未必愿意把一切都给你。你是Alpha吧?被人捅的感觉怎么样?”王然说这句话的声音到后面渐渐地低了几分,像是蛰伏在chaoshiYin冷环境里毒蛇嘶嘶地吐着他的信子。
白铄喜欢贺知许的事情,恨不得昭告天下,几乎身边所有人都知道白铄爱贺知许爱的不得了,但大家都不知道贺知许也喜欢白铄。
白铄知道,贺知许那样的人,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狠起来的时候比谁都狠,他只愿意做他愿意做的事,谁也不能逼迫,如果他不愿意,白铄也不能够一次次地侵犯他的领地,一次次地为所欲为。
“感觉,还不错吧,毕竟一看见他,我就shi了。”白铄舔了舔嘴唇,眼神里带着几分危险,说的话直白而嚣张。
王然不正常,白铄侧头看他摇摇晃晃的状态不像是喝了酒的,倒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犯了瘾,他也听不清白铄说的什么了,兀自说着自己的话:“你闻得到我身上的信息素吗?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