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城下有一处镇子,叫做晋安镇。
晋安镇和隔壁阳城下的三阳镇以及柳城的来余镇并称三大富绅之镇。
最近晋安镇的钱府有点不太平,富户钱老爷多日前被自己的大儿子气的一名呜呼直接见了阎王,老百姓都可惜这么个大善人竟然被气死的。
钱老爷按理说做善事做了一辈子,也应该是长寿的命,可好巧不巧生出了这么一个混账儿子,大儿子钱方豪好吃懒做日日花天酒地喜欢去赌坊,钱老爷骂了不知多少遍,可惜还是本性难移。
本来由于年事已高钱老爷已经力不从心,最后只得躺在病榻上被活活气死。
原由是钱方豪近日又去赌坊赌了,欠下了几千多两银子不说,还把自己名下的地契给压了进去,并且当着钱老爷的面骂道,“你这老东西,自从锦玉那小子出生后,你的心眼都是偏的!不要忘了,我才是钱家的大少爷,我娘才是你名门正娶的夫人,他钱锦玉不过是一介卖油纸伞落魄户生的儿子!”
钱老爷气的颤抖的手狠狠指着眼前大逆不道的逆子,“你给我滚!你娘去了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下我这个爹到底对不对的起你!”
钱方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哼!你是对我好,可你对钱锦玉更好!凭什么你要把长平街的铺子给他,你明明知道那处铺子进账比其他铺子都要多,你偏偏就给他了!你问过我没有!”
“那处铺子我为什么要给锦玉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锦玉才多大就开始帮衬做事,你呢?整日游手好闲我日日给你收拾烂屁股!我给你的那处庄子价值多少,你自己去问问,如今你把庄子的地契都抵押给赌坊了,我看你就去喝西北风吧!我钱三沈养不活你这种败家子!”
两父子大吵一架后,钱老爷的身子骨更加的虚弱,病的更重了。
钱锦玉看着床榻上虚弱的人,抹着眼泪,“爹,你不要有事,我舍不得你。”
摸摸小儿子的头,钱三沈蜡黄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小玉乖,不要担心,爹身子骨硬朗着呢,爹还未看你娶妻成家,哪里舍得就走。”
听了钱老爷的话,钱锦玉依旧一副担心的模样,眼眸红红的看着他,“可郎中说你身子已经不如从前,不能再受刺激,呜,爹,你别生气,我去找大哥好好说去。”
摆了摆手,发白的嘴唇开启,“你别去管他,爹之前和你说的话你记住心里没有?”
抹了下自己的眼泪,“我记住了,有这般严重吗,大哥有欠了这么多银子吗?”
钱三沈看着心思单纯的少年,他这个小儿为人心性善良一直以来无拘无束般长大,对于人性险恶还是了解太少,“你把爹说的记住就行,爹准备把几处铺子的地契给了你,还有乡下的一处庄子。”
急急的道,“爹,你为何要把这些给我,如果大哥知道了定要心里不舒服说上一番,到时咱们又伤了和气。”
“你别管,你大哥在外面欠了上万两银子,他骗我才欠了几千两,还把老柳乡那处庄子给压了,再这样下去咱们整个钱府都不够他败!而且那千日赌坊不是正经地方,里面的门道多着,但是你大哥是个蠢货看不透,被人骗的团团转!”
钱锦玉心里震惊,没想到大哥竟然欠了这么多银子,“那爹你怎么不和大哥说。”
“我说了有用吗?我这个当爹的话还比不上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话抵事!”
在父子两谈话的第五日,钱三沈在一群地痞无赖恶渣上门要债的时候,终究是去了。
钱府一下没有了主事人,又加上日日有人上门讨债,一时乱糟糟的一团。
钱锦玉跪在钱老爷的棺材前哭的伤心,这几日各种压力到他身子上,他也受不住了身子骨都瘦了许多,终究还只是个少年郎罢了。
那些上门的人根本不给他们好脸色,一点不顾忌钱老爷刚去世。钱锦玉被一帮人明里暗里的话威胁着,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阵仗,硬撑着过来的。
铺子和庄子的地契都是爹给他的,爹说了一定不能给这帮人,而钱方豪在钱老爷去世后也不知道去哪了,守灵都没有回来。
方管家端了一晚面过来,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小少爷,快点吃些东西,你今晚还未用膳,别饿着肚子。”
跪着的少年呆呆的看着棺材没有回应他,方管家心里着急,眼眶也红了,“哎呦,我的小少爷,老爷才去了,如果你再出点事情咱们钱府可怎么办,你让老爷如何去的安心。”
钱锦玉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呜呜,方爷爷,我想娘亲,想爹爹了。”
方管家放下碗走过去轻轻拍着钱锦玉的背,“不哭不哭,咱们要好好的,钱府还靠小少爷撑着呢,如果你倒了钱府也就不在了,少爷,你要学会长大。”
吃着碗里的面条,钱锦玉悲从中来,手伸进怀里面摸到一块小木牌子后才定住自己的心思。爹说过这位无命大哥得了他的恩情,出事后肯定会来帮自己的。
晚上沐浴完,钱锦玉睡在床上手指紧紧攥着桃木雕刻的木牌子